韓恕摸著臉上的薄巾,那上麵還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味。
他低聲道:“許四。”
“嗯?”
“如果有一個人與你失散已久,明明待你依舊親近也擔憂你的安危,卻不願與你相認,是為什麼?”
許四隱沒想到謝於歸身上去,隻疑惑道:“既是親近又為何不認?難不成他以前的身份有什麼不對?”
韓恕輕聲喃喃:“以前的身份……”
以前她是長公主,是昭帝親姐。
她說一皇帝絕不說二,姐弟二人哪怕當權之後也依舊如最初模樣,從無半絲嫌隙。
而他是逆賊之子,是曾經奪權李家,幾近讓李家滅族之人的兒子……
韓家奪了李家皇位在朝十八年,幾乎將李家子嗣殺了個乾淨。
而李家重新奪回皇位之後,整個韓家也隻剩下韓恕一人。
論起來,他們本該是生死仇敵。
許四隱有些不解:“王爺,您說的是誰啊?可是謝氏的身份有什麼不對?”
韓恕神色莫測,隻輕輕摸著眼前的東西:“沒什麼,去盯著謝於歸,看她什麼時候與顧延動手,待她和顧延和離之後將人送去刑部。”
守將擅離職守,假死回京,無論哪一樣都足以叫顧延死無葬身之地。
許四隱總覺得王爺今日有些奇奇怪怪的,往日裡王爺可沒這麼稀罕旁人的事情,而且也鮮少搭理彆的,就算顧延真的欺君直接抓回來就是,哪用這麼複雜還得先顧忌著謝氏。
而且王爺眼睛明明好了,卻佯裝未好,還借此為難謝氏。
許四隱想起剛才王爺跟謝於歸之間的那些話,隱隱咂摸出了一些不對勁來,他看著韓恕時腦子裡突然劃過抹念頭,眼睛睜的極大。
不是吧……
王爺該不會瞧上了謝氏?!
“看什麼?”韓恕回頭,“眼珠子不想要了?”
“屬下不敢。”
嘴裡說著不敢,許四隱臉上卻是僵青僵青的。
完犢子了。
王爺居然看上一個“寡婦”…
……
宴席過半,太後身子就有些撐不住了。
殿中雖然暖和,可到底吵鬨,眼見著太後露出困乏之色,昭帝就先送了太後回宮,而宴席沒了正主之後,皇後和幾位嬪妃出去恭送太後,席間眾人就都自在了下來。
翁賢妃借口更衣,領著翁清寧回了玉溪宮。
等進了房中之後,翁賢妃就道:“你們都下去吧,盧嬤嬤留著就行。”她又叮囑身邊貼身女使,“芷蘭,你守在外麵,不準任何人靠近。”
“是,娘娘。”
其他宮人陸續退出去後,翁賢妃身邊就隻剩下盧嬤嬤。
翁清寧有些疑惑,不解翁賢妃這般是想要做什麼,正想開口問話時,卻不想剛靠近時翁賢妃就突然轉過身來,抬手一耳光就落在她臉上。
翁清寧直接被打懵了。
“姑姑?”
她捂著臉不敢置信。
盧嬤嬤也是嚇了一跳,急聲道:“娘娘,您這是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