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疼的倒吸口冷氣,連忙抓著自家夫人的手:“我哪兒替他可憐了?我就是覺著謝氏這麼一鬨,往後再想嫁人怕是不容易……哎喲!”
劉成低叫了聲,連忙改口:“是顧延混賬,是他不是東西,夫人你彆掐了,該青了。”
劉夫人哼道:“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的,吃著碗裡的還念著鍋裡的!”
“我可沒有。”
劉成叫屈:“夫人可不能為著一個顧延,就一杆子打翻了一船的人。”
他握著劉夫人有些粗糙的手,將她冰涼涼的腳直接塞進衣裳裡貼身捂著,讓後拿著藥膏小心替她擦著手。
“這麼多年倒難得能見著你對誰這麼上心的,那謝家姑娘很合你意?”
劉夫人說道:“她是個好孩子。”
“倒難得你這麼誇人的。”
劉成說道:“放心吧,謝家既然已經替她出頭,謝太傅和謝柏宗肯定不會委屈了她,就算顧家糾纏這事也是他們沒理。”
“你有想著彆人的,不如多想想自己,瞧瞧你這手又裂了。”
“我讓人給你做了副暖手的袖籠,平日裡出去就帶著,還有這藥膏,對凍瘡冰裂都極為有效,早晚都記得要抹,你這手一到冬日裡就生裂瘡,疼起來連覺都睡不好……”
劉夫人見他一邊念叨一邊仔細替她擦著藥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旁邊的火燭劈啪響著,劉夫人突然說道:“聞彥。”
“嗯?”
“我替你納個妾吧。”
劉成手中一頓,抬頭看向自家妻子,就見她撇過頭去自顧道:
“我已經看好了,孫寺丞家中有個庶女,性子乖巧長得也好,而且因為是庶出不是愛鬨騰的性子,入府之後應該不是惹事的人,你若是有意的話我讓人去孫家說一聲,擇個吉日將她接來……”
“你想讓我納妾?”劉成看著她。
劉夫人垂著眼:“你總要有個子嗣才行。”
她身子不好,早年間發配時也傷了底子,回京之後有孕了兩次都沒保下來,後來大夫說她恐與子嗣無緣,她大概是沒機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劉夫人低聲道:“你已經三十了,難道不想要孩子嗎?”
劉成看著垂頭說話的劉夫人,見她言語平靜手指卻忍不住蜷起,臉色也有些勉強,他說道:“你舍得將我推出去嗎?”
舍不得。
劉夫人心中難受,她和劉成少年夫妻,又同曆生死,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過旁人,她又怎麼舍得將他推出去,可是……
劉成說道:“我已經跟族中商量好了,將耒川劉家二房死了父親的遺腹子過繼,那孩子母親想要改嫁,孩子便過繼到我們膝下。”
“才兩歲的年紀還不記事,等年後帶回來就養在我們身邊。”
劉夫人猛的抬頭,那平靜麵下眼中卻是蘊著霧氣。
劉成替她抹了抹眼淚:“我沒什麼爵位權勢需要人繼承,血脈親緣也不能代表一切,我呀就隻有這麼大一個碗,也隻裝得下夫人這一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