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書坐在端著酒杯許清琳身邊,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許清琳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時間地點,希望她可以來參加,但也沒說是誰舉辦的,為了什麼。
“小叔子的單身派對。”
許清琳搖晃著玻璃杯,眼裡映著璀璨的燈光,像是有星河點點。
“嗯?不是要去外地嗎?”
“去之前,那邊說要先訂婚,姑娘我見過了,還不錯,商業聯姻嘛,也就那樣。”
許清琳聲音很低,最後一聲近乎歎氣,讓人聽不分明。
“所以,你們結束了。”
“當然。”
“難過嗎?”
“難過?怎麼會。青青,你把我看的太脆弱了吧。”
許清琳輕笑,搖了搖頭,喝了口酒。
君子書卻沒說什麼,如果不是怕自己不舒服喝到失控,又怎麼會叫她來。
“你那邊怎麼樣?那個白什麼東西的,沒和裘子謙再湊一塊吧。”
“怎麼可能不湊在一塊,我今天中午和我婆婆出去吃飯,正好碰到他們兩個了。”
“哇,那場麵不是很刺激?”
許清琳一聽整個人都精神了,把酒杯放在旁邊,滿臉都寫著求知欲。
“一般,我婆婆懟了白玉婉一頓,白玉婉也是真的很能忍。”
“你得小心點,還好你婆婆站在了你這邊,那白玉婉不是什麼善茬。”
“沒事,很快就要和我沒關係了。”
“什麼?”
“我要和裘子謙離婚。”
“不是吧?你難道就要這麼走了?你那邊在醫院裡,不是還和我說要玩死那對狗男女嗎,怎麼就讓他們高興了?”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更好玩的方式。”
君子書不害怕把自己的計劃告訴許清琳,許清琳會透露出去。
許清琳這人口風特彆嚴,而且她非常信任簡青,不然不會連和小叔子好這種私密的事情都不在乎的君子書說了。
許清琳聽著君子書的計劃,眼睛越瞪越大。
“厲害了我的青青,什麼時候這麼會玩了,這樣也好,不用被惡心,把自己先弄出去,讓那對狗咬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漂亮。”
許清琳覺得君子書後來這個計劃,可比之前的死不鬆口要好得多。
“但是……他們也可以離婚啊。”
許清琳想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結婚離婚多常見啊,要不是簡青家出了事情,倒閉了,沒有利益糾纏了,恐怕也不會那麼好分。
但是其中一方真的想甩開,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怕是他們離不了。”
君子書勾唇,自信滿滿。
“怎麼說?”
“唐千秋啊。”
“和你婆婆有什麼關係?”
“她喜歡我呀。”
許清琳懵逼,以為自己幻聽了。
是她剛剛喝酒喝昏了頭嗎?
還是這裡太吵了她聽岔了?
唐千秋?君子書?
兒媳婦?婆婆?
喜歡???
“彆這麼驚訝,你能和小叔子有關係,我就不能和婆婆……”
“停停停,這哪裡是一個性質的?”
“這就是一個性質的。”
許清琳說不出話,好半天才從嘴巴裡蹦出兩個字。
“牛逼。”
我睡我老公他弟弟,你睡你老公他媽媽,是你比較厲害,比不過比不過,完全比不過。
“沒聽說她是個玻璃啊。”
“難道你之前聽說我是嗎?”
“那你們睡了沒有?”
“我們還是純潔的關係。”
雖然不知道之前滾了有多少次了,不過這個世界還是純潔的關係。
許清琳端起酒杯,又放下酒杯。
“不行,我得靜靜。”
“算了算了,我們先走,一邊吃東西一邊聊。”
“哎……你小叔子的單身派對……”
“管他去死啊,走!”
和這件事情比起來,小叔子訂婚算個屁啊!
那個根本不重要!
許清琳帶著君子書走了,兩個人換了衣服到了許清琳名下的一個私人住宅。
廚娘在接到通知的時候就做好了飯,然後離開了。
“快快快,來和我說說你和你婆婆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
君子書當然沒有細說,因為真的沒法細說,還是把計劃的後續說了一下。
“哇,好像被大佬包養的小情人哦。”
“什麼比喻……”
“你不覺得你媽說那什麼,想離也離不了,特彆酷嗎?哈哈哈哈哈,到時候裘子謙要離婚,你媽就說,你離婚了就把你踢出家門,我的一分錢你都得不到,要是白玉婉想離婚,你媽就說離婚了她就去搞白家,白家怎麼可能打得過唐家,那個場麵……哎喲……想想我都要笑死了。”
“很有畫麵感。”
許清琳笑的捶桌,對著君子書豎起大拇指。
“青青,絕了,真的絕了,你這樣才最厲害,要傍就傍最厲害的,唐千秋說要你,裘子謙肯定連個屁都不敢放!”
許清琳笑著,無端就有點感傷。
“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但是我公公……算了算了,我下不了那個手,就這樣過吧。”
許清琳把自己的長發紮起來,擼起袖子拿出了酒。
君子書沒怎麼喝,就看著她喝。
“脫離苦海真好啊,其實我現在有和沒有沒什麼區彆,可我心裡不痛快,他和我說,我玩的話他不管我,彆太過分就好了,什麼狗東西,我才不要這樣,我就想要拉著我喜歡的人說,看,這是老娘的馬子!”
許清琳喝醉了,一隻腳踩在茶幾上一邊吼。
“你有喜歡的人了?”
“有啊,那個人是天底下最最最漂亮的大美女,就是我!”
許清琳打了個酒嗝,指了指自己。
君子書隨她趁醉耍瘋,這孩子過的也是聽不高興的。
但是生活呢,往往就是這樣,身不由己。
君子書的手機震動,是唐千秋來電話了。
換地方的時候君子書就發消息和唐千秋說過了自己要去許清琳家,不繼續在聚會上待著,唐千秋應該是抽空給她回複了,現在大概是飯局三場了。
“還在朋友家嗎?”
“嗯,她喝醉了。”
“你喝酒了嗎?”
“陪她喝了一點點。”
“地址給我,我去接你。”
“好。”
君子書把地址發了過去,把手機放在一旁。
許清琳還在拿酒往嘴裡灌,君子書走過去拿了下來。
許清琳還沒有醉的太厲害,也沒伸手去搶,就呆呆的坐在那裡。
愛情對一個人的打擊,真的這麼厲害嗎?
以前君子書可能會不理解,不明白,覺得不值得,為一個不在乎你的人要死要活,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當她自己接觸了的時候,才知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嘴上說說那麼輕易。
“許清琳,你多大了?”
“29。”
許清琳有些迷蒙的看著君子書,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
“你覺得你現在過的快樂嗎?”
“不快樂,好煩啊,什麼都好煩啊。”
許清琳搖頭,老公好煩,生孩子好煩,鬥小三小四小五好煩,一眼可以望到儘頭的生活好煩。
“你才29歲,還來得及。”
“可他們不讓啊,我媽和我說,都是這樣過來的……”
君子書看著一臉醉態的姑娘,如果她穿到許清琳身上,她會怎麼做呢?
也許她會去通過接手生意,把那個家據為己有,再踹掉渣男,完成原配逆襲。
但是許清琳不適合走這條路,所以許清琳才一直這樣掙紮著。
“那就努力過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吧,不想生孩子就彆生,抱一個私生子回來養也不是不行,把他養成自己的孩子,記得告訴他真相,總之,隻要努力,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她來了,在樓下等我,我先走啦,你不要再喝了,記得去床上休息。”
許清琳看著君子書離開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一身酒氣。”
唐千秋聞到君子書身上的味道,皺了皺鼻子。
“你不也是。”
君子書也聞見了她身上的酒味,彼此彼此,還說她。
“我沒喝多少。”
“我也是。”
莫名的老夫老妻的對話,兩人突然笑了。
在前排充當司機的jerry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心裡卻在小聲逼逼。
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老板和她兒媳婦說話的這個語氣這個姿勢,不像是對兒媳婦說話,倒像是對小情人。
jerry被自己這個猜想弄的虎軀一震,連忙專心開車。
回了彆墅,有傭人候在那裡。
“子謙呢?”
君子書問了一句,她還要找這個人有事要說。
“少爺在書房。”
君子書也沒帶著一身酒味去和裘子謙說話,和唐千秋說了聲,先去了浴室洗澡。
君子書從浴室出來以後,唐千秋也沒很快的進去,在電腦麵前敲打,實則是借著屏幕的反光看著君子書。
君子書從衣櫃裡拿出了一條裙子,把頭發一綁就打算這麼出去。
唐千秋轉過身子,看到君子書該遮的都被遮住了,心裡才好受點。
“說話的時候敞著門點,萬一出事了就喊。”
“媽,我們就是談個離婚而已……”
君子書有些無奈,還喊呢,她在這裡,裘子謙敢乾嘛?
“萬一他動手呢。”
唐千秋已經完全沒把裘子謙當兒子看了,往死裡黑。
“我會儘量談妥的。”
婚,是一定要離的,反正裘子謙也不想和她過。
君子書敲響了書房的門,裘子謙正帶著眼鏡看著電腦上的內容,整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書卷氣十足。
“有事?”
“有件事想要和你談一下。”
“說吧。”
裘子謙被君子書正經態度弄的有點發愣,要知道自從出事之後,君子書的態度是一天不如一天,哪有這麼和顏悅色。
“商量一下離婚的事宜。”
“離婚?你要和我離婚?”
裘子謙拔高了聲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君子書。
“那麼大聲乾什麼,對,就是離婚。”
“你想好了?你要和我離婚?簡青,沒了我,你什麼都沒有了,而且你為什麼要離婚,就因為一個玩笑和流產嗎?”
“我不想和你掰扯什麼,彆說的好像我離開你就什麼都不是了一樣。”
裘子謙的震驚,驚的隻是‘簡青主動和他提離婚’這件事情,而不是離婚的本身。
或許在他看來,就算要離婚,也是他先提。
“我不同意,簡青,你要是不說個所以然出來,這婚我是不可能離的。”
“為什麼你心裡沒數嗎?我想不用我幫你回憶,自從白玉婉回來以後,你的所作所為吧。”
“我和她隻是朋友……”
“停,彆和我說什麼朋友,我不感興趣,你喜歡當備胎,我可不喜歡。”
“你什麼意思?”
“裘子謙,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情聖,都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白玉婉回頭,你一直在,這種精神是不是把你給感動壞了?你還想你一回頭我還在?對不起,不可能。”
君子書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氣場十足。
裘子謙臉色有些難看,誰都不喜歡自己的傷疤被人揭開,對白玉婉求而不得絕對是裘子謙最痛的一塊地方。
“裘子謙,痛快點,你想想,你離婚了,你就單身了,和白玉婉一起吃飯看電影都不會有人說你什麼了,白玉婉現在就在你身邊,追到手了結婚了,不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嗎,你在這裡和我耗什麼呢?”
君子書循循善誘,裘子謙聽的有點迷。
好想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裘子謙總覺得自己心裡有點小彆扭。
“離婚了,你怎麼辦?”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不用擔心。”
“嗯?什麼時候?在哪裡?”
“媽身邊,或許該稱唐女士。”
“你去媽那裡工作?”
“話題不要扯遠了,確定了離婚的話,明天簽一下離婚協議然後去民政局。”
“你就這樣甘願和我離婚?”
裘子謙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兒了,君子書太心平氣和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怎麼?覺得我聖母?沒有報複你和白玉婉一番?或者是沒阻撓你們兩個,覺得順暢的不可思議?”
“我隻是懶得和你們糾纏而已,你找你的白月光,我找我的心上人,那孩子沒了也是好事,出來要是看見她爸媽這糟心關係,還不如讓她早點投胎。”
君子書嗤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媽知道你要和我離婚嗎?”
“怎麼?你還怕她不同意?”
“我怕她會不高興。”
“你想多了,離婚協議書我會準備好的,明天請你空出時間。”
不高興是不可能的,高興的都能竄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