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清這個身份很快就要消失了,嶽府的管家和月迷蹤走的太近不好。”
戚樂雲淡分清:“雖說本就是欲蓋彌彰,但多少也蓋的嚴實些。”
係統起先懵了一瞬,隨後回神,它詫異道:“你不要這個幫手?”
戚樂合手答:“不需要他做我的管家,我離開嶽氏後,他借嶽氏登上朝堂,反而會對我更加有利。”
係統聞言:“——你果然根本沒有給彆人選擇。”
戚樂冤枉道:“你哪裡聽見我命令他了?我難道不是讓他選嗎?”
係統心想: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尤其是你說的時候還說了嶽雲清將會永藏深閨——但凡有一分野心,都不會在這時候放棄吧?更何況你還拋出嶽氏這麼大的誘餌!
嶽府的管家有野心嗎?這簡直是廢話。
係統在這一刻開始有點後悔。他真不應該看著那誰醫者仁心就選了戚樂的……戚樂瞧著是個仙女,心臟根本淬著毒汁啊!這種人的存活,為什麼會是那種醫者仁心光芒萬丈簡直佛陀在世的人……心裡唯一的願望啊。
係統隻能將這一切歸於對方的醫者仁心。
它看著戚樂,又忍不住歎氣。綁定都綁定了,還能解綁怎麼說?好在戚樂雖不肯聽它的,總讓它和做過山車似得陪走任務,又喜歡在死亡的邊緣大鵬展翅——但戚樂的適應能力強啊!退一萬步,除了戚樂,連同前輩給它提過的那些宿主裡,有幾個能比戚樂更快的適應環境,又有幾個能比她更陰險,連係統都能一並誆騙?
……算了後麵不是什麼好詞,做係統要五講四美,這還是不要講了。
作為第一次,它選得不算差。
萌新係統樂觀的想,隨後便聽見戚樂溫柔地叫它。
係統:“怎麼啦?”
戚樂道:“我睡覺了,在我沒睡醒前,隻要天沒塌就不要叫我。”
係統:“……”
係統忍不住思考其一個嚴肅的問題:在戚樂的心裡,自己到底是個什麼?
大約是神經繃得久,未到塵埃落定時也鬆不開。
戚樂這一覺也沒有睡的很久,她傍晚時分起來吃了飯,順便接到了越質鳴戈的口信,說是要她明天記得早點入宮。戲台已經搭好,就等她明天來看收尾戲了。
管家這話聽雲裡霧裡,直到傳話的侍衛走了,方才試探地看向戚樂。
戚樂擱下手裡的酥茶,方對管家說:“管家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管家拱手道:“有。”
他看向了戚樂:“我姓嶽。”
他說了自己姓嶽,無論原本姓什麼,都是打算在今後以嶽氏的身份自居了。這無疑是向戚樂宣言他的利益將永遠不會背離嶽氏,宣言他不會背叛嶽雲清。可另一方麵,他有沒有告訴戚樂他的名字,沒有告訴名字的意思,便是意味著他不願雖嶽雲清一同就此沉寂。
戚樂起初就覺得嶽府的管家是個聰明人,如今更是這麼覺得。
和聰明人最好共事,而不要存在上下級的關係。“養蠱自噬”從來不是什麼新鮮事,戚樂也覺得自己不夠聰明、也不夠警醒。與其一直將這管家當做下屬殫精竭慮,倒不如大家有利而聚,無利則散——戚樂的父親沒教過戚樂多少東西,但在利益糾葛和禦下上卻是以親身經曆讓戚樂學到足夠多。
戚樂看著管家。
管家也瞧著她。
戚樂笑了,兩人相視心照不宣打成了什麼約定,戚樂起身前對管家道:“我會書信堂叔,請他將你計入族譜,作為我的義兄。往後嶽氏如何,便有賴義兄。”
管家向戚樂行了大禮,對她道:“姑娘也永遠是我的主家。”
戚樂倒是不太在意這一點,她的指尖敲了敲杯沿,輕笑了聲:“那還請管家為我最後準備一次明日出行的車馬,且莫要彆人發現。”
戚樂道:“從現在起,嶽雲清便不再會離開嶽府了。”
她對管家輕描淡寫:“還請義兄銘記。”
管家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戚樂說的嶽雲清要退隱隻是這個身份要退隱,而她自己則不知要去哪裡。
管家又想到戚樂明日的出行,出行是越質鳴戈定下的……難道越質鳴戈和戚樂——
管家瞧著戚樂似笑非笑的表情,直覺打斷了自己的揣度。這段時日的相處足以讓管家認識到這位往日裡溫文爾雅的嶽氏嫡女的真麵目。他不欲與她為敵,更不欲去窺探於她。直覺告訴他,這麼做的後果不太妙。
戚樂在嶽府睡了最後一晚。
係統問:“你到底要和越質鳴戈做什麼?”
戚樂玩笑答:“要解釋這一集剩下的時間不夠了,反正你明天就知道。”
係統:“……”你懶就直說。
而後戚樂便什麼也沒做,隻是如往常一般沐浴就寢,甚至連麵對她喜歡的侍女都沒有多說什麼。
係統見戚樂這樣,就知道她是一點和嶽府相關的東西都不想帶走了。
不過係統倒是無所謂,戚樂用嶽雲清的名字也好,不用也罷。隻要嶽雲清能活到該活的歲數,寫出滅亡論就成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越質鳴戈派來的人便已等在門前了。
戚樂上了馬車,進了宮。
越質鳴戈就等在吳王的寢宮前。
他見了戚樂,臉上揚著笑,對她伸出手道:“月卿,辛苦你為孤王排的出戲。孤王想著,作為寫這戲本的人,怎麼也該讓你一同瞧瞧你一手推出的結局。”
戚樂將手放了上去,眼中沒什麼特彆的情緒,倒是歎道:“隻希望日後殿下口中的‘月卿’莫要是‘嶽卿’。”
她看向遠遠的宮門,淡聲道:“‘嶽卿’過了今日,怕就要被過往親朋拿著‘愚蠢’兩字,戳斷脊梁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陽君您好,您的月迷蹤即將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