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沒有將他的這句話當一回事,隻當是打趣,他苦惱道:“我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奧格洛夫我是來尋求你的建議的。”
奧格洛夫道:“你以往是如何指引新信徒的呢?”
莫德道:“自然是為他們釋經講義、答疑解惑。”
奧格洛夫道:“王後殿下此刻就是一位新信徒,你也隻需將她當做一位新信徒如同往常一般教導不就可以了。”
他溫和道:“我的朋友,如果你實在是感到無助,我也可以陪你去一趟。”
於是戚樂的下半堂課程迎來了莫德神官和奧格洛夫。
莫德神官道:“在曆史上,索萊沒有人能夠在奧格洛夫大公麵前自稱大家。王後殿下如果想要學習曆史,奧格洛夫大公將是最好的老師。”
戚樂假裝驚訝:“但這不會影響奧格洛夫大人的工作嗎?”
奧格洛夫道:“一時半個不會殿下,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我想要替我的朋友莫德神官問一問您。”
戚樂作出聆聽狀,奧格洛夫嚴肅道:“您已決定放棄曾經的迷失,重歸於極光下了是嗎?”
戚樂:“是的。”
奧格洛夫道:“那如果是這樣,您需要前往極光神殿向女神虔誠的禱告,請求她賜予您全新的名字。”
戚樂聞言,眼波微動,她依然道:“是的。”
奧格洛夫聞言,回首對莫德道:“莫德,我的朋友,你願意替我們向侍女討兩杯熱茶來嗎?”
莫德心領神會,他道:“這自然是我的榮幸,大公。”
他出門,同時遣開了屋內其他的人,讓奧格洛夫可以同戚樂在屋中密談。
奧格洛夫道:“看來殿下對於我早晨送去的禮物已經有了答案。”
戚樂道:“看來我的答案也正好對上了大公的考題。”
奧格洛夫瞧著戚樂慈祥地笑了笑,戚樂同樣抿起嘴角回了一抹尤其溫柔的笑。
兩人互看了一眼,奧格洛夫說:“兩日後,陛下的靈柩將運往極光神殿。”
戚樂道:“風雪停了,最多再三日,巴德便能來到伊卡城的邊境。”
兩人說完同時停下,戚樂看了奧格洛夫一眼,先笑著回答了他說的話:“我會在兩日後隨著靈柩一並去往極光女神殿,向女神禱告接受祝福,並且帶著國王戒指與陛下的信章。”
奧格洛夫聞言笑了。他看著戚樂道:“王後殿下聰慧,看來我沒有什麼再需要囑咐的。”
戚樂笑道:“哪裡,是您先提出了極光神殿,比起我從您話語中的後知後覺,您才是一早做好的安排的先知。隻是您將它做成了考驗,等著我來再說一次而已。”
奧格洛夫道:“我有等著殿下說什麼嗎?”
戚樂打開了桌上她一並帶來的盒子,盒子裡不僅有奧格洛夫今早送來的國王印章,還有她原本戴著的國王戒指。
戚樂慢條斯理:“西方虎視眈眈,索萊經不起內戰。伊卡城更沒有做好迎戰劍羽城的準備。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要求巴德親王放下對準伊卡宮的刀劍,但伊卡宮近在眼前,瘋子也不會在這時候偏移了自己的刀鋒。”
“除非有比伊卡宮更重要的、更值得他去追逐的東西引開他的注意。”戚樂溫溫和和地笑著,“比如攜帶著國王戒指的王後,空蕩蕩的伊卡宮同國王戒指比較起來,自然還是戒指更值得去搶奪。”
戚樂道:“您要求我前往極光神殿向女神禱告,是希望我能將巴德從伊卡引向北方,從而最大可能的保全索萊國力。”
在奧格洛夫漸漸斂去的笑容中,她謙和道:“我猜的對嗎,大公?”
奧格洛夫嘴角原本慈祥的笑意已消散了個無影無蹤,他此刻瞧起來比起先前的老人模樣,更像個威儀嚴酷的上位者。奧格洛夫盯著戚樂慢慢又笑道:“但是殿下卻在先一口答應了。”
戚樂笑道:“我當然會答應,因為您允諾了我一個新名字。”
她看著奧格洛夫同樣意味深長:“您覺得這個新名字會是什麼?”
屋內靜得連呼吸聲都可聞。奧格洛夫仍是嚴厲的模樣,可他的眼睛看起來卻像是滿意極了。
他掠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叫回了屋外的莫德,莫德神官本以為奧格洛夫已經將一切都和戚樂談妥了,正打算在奧格洛夫起身告辭的時候也跟著告辭,卻被戚樂叫住。
戚樂舉著書說:“莫德神官,有些問題我還沒有請教完?”
莫德:“……”
莫德看向奧格洛夫。而本該是來幫他的奧格洛夫卻笑眯眯道:“殿下求學欲旺盛是好事,莫德神官,您該感到高興。”
莫德:“……”
留下了莫德神官,奧格洛夫再離開後便又召來了克勞德。
奧格洛夫:“兩日後國王陛下的靈柩出城,我希望你隨同我一起。”
這是理所當然,克勞德毫不猶豫點頭。
奧格洛夫又道:“但伊卡宮中諸事繁多,我不能長時間離開,所以大約送至城外百裡處我就會回程。”
克勞德道:“需要我再送您回來嗎?”
奧格洛夫道:“不用,我需要你陪同另一個人去往極光神殿,並保護她。克勞德你需得儘全力保護她,她很可能將是索萊的希望。”
克勞德不確定道:“‘她’?”
奧格洛夫鄭重道:“王後將陪同陛下靈柩去往北方的極光神殿,克勞德,從明日起,你的使命將不再是伊卡宮的守衛,甚至無需再去監視報信者——你隻需要做一件事,保護王後的安全,將她帶回伊卡宮來。”
“克勞德,我能得到你的允諾嗎?”
克勞德·尤涅:“……”
奧格洛夫注意到了克勞德短暫的猶豫,他問道:“克勞德?”
克勞德搖頭道:“奧格洛夫大人,我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勝任罷了。”
他緩緩跪下,向奧格洛夫立誓行禮:“是的大人,我向您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