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王08(2 / 2)

她用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分析:“你身上的意外性是最低的,所以才是第一人選。”

這麼說,還要怪他恪儘職守了?

克勞德眼中忍不出浮出情緒,戚樂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又說:“私人的理由,您要不要也聽一聽?”

克勞德抬眸,便見窗邊的女王笑容不變道:“您擾了我兩次玩雪的興致,我才報複回來一次而已。”

克勞德:“……?”他一開始沒明白戚樂的意思,又細想了想後,才想起來伊卡宮中他與這位王後的兩次相遇。

那兩次她都衣裳單薄、行在滿是白雪的回廊外,看起來就是個十足的、因為失去丈夫而悲傷哀慟到的女人。但現在想想,能在亞諾王死後不過幾日,就決定要改變自己的信仰、甚至知道去要會見奧格洛夫大公的女人,怎麼會有功夫沉湎於丈夫的去世。——他們的感情還不好。

克勞德想到奧格洛夫的叮囑,他緩聲道:“那麼這一次算是抵消了我對您的冒犯嗎?”

戚樂合上了手上的扇子,她看著眼前不明喜怒的男人,忽而生出了些許興趣。

戚樂說:“有一償一,這是索萊的諺語。我相信出生伊卡的尤涅大人一定也聽過。所以——”她垂眸含笑:“尤涅大人,近日連來的事情也夠使您疲累了,還請您好好休息,畢竟接下來一路的安全都還需要由您來保障。”

克勞德躬身退出了國王的會客廳,傑西卡等在門外,她見了克勞德走出來,笑著問他:“陛下賞賜了您什麼?”

賞賜?

克勞德笑了笑,他對傑西卡說:“無上的光榮,陛下恩賜由我繼續負責他的安全,直至回到伊卡。”

傑西卡聞言微訝,緊接著她恭喜道:“尤涅大人,負責國王的安全可是禁軍將領才需要做的事情,看來您是升職了。”她含笑:“您的家族從在軍隊中擁有過如此高的職位,這的確是件榮光的事情。”

克勞德未置可否,他回頭看了合上的門扉一眼,突兀地問了傑西卡一個問題:“陛下喜歡雪嗎?”

傑西卡一愣,期期艾艾地答:“陛下不喜歡索萊滿天飛雪的冬日。”這句話說完,她又頓了一瞬,“不過先王死後,她變了很多,如今的陛下似乎是喜歡雪的。”

克勞德聽後若有所思,他說了句“是這樣嗎”,也就像傑西卡告辭了。

新王將回程的所有事宜都交給了他,他怕是難有休息的空檔了。

五日後,從伊卡來的騎兵隊到達了神殿。為了確保完全,克勞德還從神殿駐軍中挑選了一部分步兵跟上。來時不過兩三百人的隊伍,回去的時候卻是浩浩蕩蕩地一支軍隊。

戚樂在仆人地擁簇下再次登上了馬車,神殿的祭司向她辭行。當戚樂重新坐進了馬車裡,馬車向著伊卡的方向慢慢駛去,傑西卡在馬車的座位下發現了一枚封的嚴嚴實實的鐵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傑西卡緊張道,“衛兵們是怎麼檢查您的馬車的!車裡怎麼放進了這樣的東西!”

戚樂瞧了被傑西卡找出來,卻因為一個害怕手抖又摔在了馬車地麵上的圓柱形鐵盒一眼。那盒子上還覆蓋著深棕色的牛皮,搭扣除更是貼心無比的墊上了防止冰凍的棉布——怎麼瞧起來,都不太像是危險的東西,倒像是個禮物。

藝高人膽大的戚樂阻止了傑西卡想要搖鈴叫停車架的動作,她示意對方將東西拿來給她。

係統吐槽:“你也不怕裡頭裝著的是毒蛇。”

戚樂道:“索萊這麼冷,毒蛇也要冬眠大半年。你就算要警告我,也找點靠譜的行不行。”

戚樂看了看手裡的鐵盒子,又搖了搖,她聽見了桄榔聲,聽起來不太像是裡頭有活物。在傑西卡緊張勸阻下,戚樂打開了鐵盒子。

鐵盒子裡坐著一隻傻乎乎地、已經因為摔打有些變形鬆散了的雪人。

戚樂瞧見雪人臉上用著兩枚軍用紐扣裝飾的眼睛,樹枝做成的鼻子,還有用軍刀劃拉出的嘴唇。雪人的作為兩臂的枯枝一角已經插去了頭上,腦袋也不再是正中擺著了。戚樂的目光像鐵盒子裡頭看去,鐵盒子裡擺著一層用刀削好大小的碎冰,經營的鋪在雪人的周圍,維持著鐵盒裡的低溫,好讓雪人不太容易快速的融化。

戚樂看了那雪人好一會兒,傑西卡瞧見鐵盒子裡放著的居然是一個雪人,匪夷所思道:“是誰在您的車架裡放了這樣的東西?”

戚樂伸手直接點塌了雪人的腦袋。腦袋雪球被捏的很緊,戚樂想要戳一個空還要廢不少力氣。

她將指尖從冷冰冰的雪人腦袋裡抽了出來,回答傑西卡道:“誰知道呢,或許是個道歉禮物。”

道歉禮物,誰會用這麼樸實無華的雪人道歉?

還是向君主道歉?

傑西卡覺得這事越發讓人困惑。但戚樂瞧著卻沒有半點追究的意思,她伸出手去,將那一團雪從雪人的形狀捏成了其他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甚至用手指將雪人的腦袋削成了五角星!

玩就玩了,她還要問傑西卡一句:“好看嗎?”

傑西卡:“……很完美的星星,陛下。”

戚樂在馬車裡開始喜滋滋玩雪,雪在馬車內部的溫度下很快就開始融化,最後落在戚樂掌心裡的,是一灘還沒有融化完的冰晶。冰晶在她的掌心閃閃發亮,就好像送禮物的人再問她——這樣能不能算扯平?

戚樂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馬車外領隊前行的克勞德則打了個噴嚏。通行的同伴見狀問他:“你怎麼了?彆是受寒了吧。我今早就和你說,年紀既然已經不小了,就彆去玩孩子才玩的東西。你若是因為堆雪人受寒生病,還要陛下體諒你嗎?”

克勞德心想:這位心眼多到和星星似的新王會真體諒他就怪了,但送份雪去,好歹也能讓她安靜些、至少回去的路上放過自己吧?

克勞德想著,回頭往後方看了一眼。

後方的馬車內燈光昏暗,瞧不清裡頭的人在做什麼。忽然間,一捧細細的雪被打在了車窗上,克勞德一驚,緊接著便有一隻手在那捧雪上快速的畫了一個叉。

克勞德:“……”

他正欲回頭,畫了叉的雪上忽然又描起了其他的痕跡,也不知車裡的人是怎麼做到的,在了了幾筆後,原本的“×”,竟然變成了一朵小小的花。

克勞德:……所以這是接受還是不接受的意思。

在夥伴困惑的疑問下,克勞德麵色如常的回過了頭。戚樂在車窗內,瞧著車窗上最後一點雪也消失殆儘,嘴角勾著笑。

係統問她:“你這到底是在玩什麼啊?”

戚樂道:“我覺得克勞德·尤涅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

係統:“所以……?”

戚樂:“所以我有點想從奧格洛夫手裡挖個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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