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回想那人來時狼狽急迫的模樣,二油子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然而等他想重新說明原委, 隱賢村縣令與師爺一起齊刷刷挽袖子而去。
二油子:點蠟!
苦逼兮兮戚少商不想說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前腳東向燕他們剛把逆水寒裡麵的東西拿走, 後腳隔壁南寨加官府裡麵的人就集體圍山,逼他交出自己的劍與首級。
前者還好, 後者簡直不可理喻!
戚少商當即拍板,老幼婦孺從後山先走, 隻要他們不燒山,他們就是安全的, 剩下的青壯,則在第一天大半夜展開偷襲。
突如其來的襲擊果然叫對方陣腳大亂,戚少商與八大寨主和一眾精英立即逃亡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隱賢村。
說不出是因為什麼, 明明尋找盟友的話,他還有更好的選擇, 但是事到關頭一道青衣從眼前閃過, 戚少商直覺覺得隱賢村才是最佳選擇。
但是當他等在村口, 手邊人累的累,疲的疲, 村子裡一乾老小警惕的盯著他們,再見顧惜朝與東向燕聯袂而來。
神哭小斧, 殺氣騰騰。
顧惜朝與東向燕一左一右堵在門口,看起來想立刻扒了自己的皮。
戚少商突然懷疑起自己這個決定的正確性來。
“有話好說, 我這次是求助來了!”
在顧惜朝動手之前, 戚少商靈光一閃大聲喊道:“連雲寨被圍, 有自稱右相門人的人命令我們交出逆水寒,我想這件事一定和你們有關。”
“逆水寒……”怒氣衝衝的顧惜朝神色一變,幾乎是立刻看向東向燕,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在自己問起傅宗書一事時,他說已經報上去了叫自己不需要擔心,可是……“大人……”
聽出他的詢問之意,東向燕搔搔臉頰。
“你們也先彆堵在門口了,村裡人進出多不方便,先到我那裡修整一下,戚少商,阮明正你們倆也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有東向燕作保,隱賢村的不少人雖然還對他們懷有警惕,但九現神龍在江湖中多是義名絕非歹人,大家夥對他們的態度還算平和,有些受傷的人甚至得到村裡人主動治療。
經曆過一夜的拚殺,轉眼奔赴幾十裡地的急行軍!如今能吃著饅頭,坐在村子裡享受平靜,這對許多人而言已經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戚少商與阮明正跟東向燕他們來到隱賢村待客的地方,自然是頗得東向燕喜愛的大榆樹下。
一見樹下的圓桌石台,他們齊齊怔愣。
“這裡?”阮明正懷疑的說道,不該是書房等不怕監聽的房間嗎?
東向燕翻個白眼:“這裡除了一棵榆樹什麼都沒有,還怕有人藏?倒是書房啥的,那種地方才是叫人偷聽呢好不。”
阮明正無言以對。
戚少商招招手叫阮明正不要多說,四人坐下後他仔細說起。
“南寨近些年很是招收了不少葷素不忌的江湖落客,如今跟官府聯手,顯然也是察覺到我連雲寨日益雄起的威脅。”
阮明正用一句話打開局麵,說明本為第一大寨的南寨為何會幫著官府對付連雲寨的原因。
“誰人不想做龍頭,”顧惜朝譏諷的說道,“你們對此一無所覺,也活該有此一劫。”
阮明正皺起眉頭,但他既然為寨中智者,定然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容易被激怒。
“比起這個,你們說領軍之人自稱右相門人?”東向燕語氣奇異道,那個老狐狸會派這麼個棒槌給自己留下明顯的話柄?
“這個倒不是,”戚少商說道:“我當時有潛進軍中聽到他們講話,昨夜逃跑時,還從他身上搶到了這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玄鐵牌放到東向燕眼前。
東向燕拿起它後掂量掂量,很有一股分量,接著轉過麵,瞳孔一縮。
巴掌大的一個傅字留在上頭,右下角還留有令牌主人的官職。
換言之,持丞相之令才能動用此地的軍力。
無聖旨單憑政令調動府君,這犯得可是欺君大罪,傅宗書是不要命了嗎?
不過東向燕回想起逆水寒中藏著的密報,突然理解了他甘冒大不韙的原因。
因為那玩意若是暴露出來,可是誰也護不住他的賣國大罪,如今不過是越過兵部,調動本地駐軍,有傅黨一係在朝,即使是欺君之罪,能不能定下來還看兩說。
話說回來,東向燕道:“你們用十天的時間趕到此地,一路上想必留下不少痕跡。”
戚少商慚愧道:“是,相信再過不久,他們就會趕來此處,隱賢村一定會被我等牽累。”
東向燕笑道:“這倒不是大問題,村中奇人異士不少,你們是沒見到,有幾位機關大師可是在附近設下不少陷阱,一時平安還是可以的。”
戚少商皺起眉頭:“可是按照那些人的意思,若不交出逆水寒,恐怕他們會行使極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