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宮九一愣。
東向燕搖搖頭:“誰的嫌疑最重。”
宮九一下子沉默下來。
東向燕也是不說話,屋子裡的氣氛沉寂的不像話。
宮九猶豫著說道:“你怎麼看?”
東向燕:“先等等吧,極樂樓被毀,僅存的線索不夠咱們將幕後之人徹底的挖出來。”
宮九輕輕頜首,不過他突然說道:“若那個人謹慎,那麼一定不會再有動作。”
東向燕:“但問題在,他必須要動。”
宮九呼吸一滯,忽然之間心有靈犀的道:“你說那八十萬兩黃金?”
“這麼大一筆數字,相信誰都會感興趣的。”東向燕似笑非笑的說道,眼角眉梢籠罩上一層淺淺的陰影。
從這一刻起,宮九就知道了,東向燕此時看似在笑,實則心中不知如何憤怒呢。
畢竟出事的地方是京城,天子腳下,他為太子定然絕對無法忍受有人往首都命脈上動手腳!
而且說實話,一般敢乾這種事的人,不是貪得無厭,就是所圖甚大。
宮九想,也許對方是前者還好些,若是後者,這屋外的一片繁華,少不得要染上血花,徒增凋零之“樹”。
可是有些時候,越是不想變成這樣,越是會變成這樣。
繡花大盜一案結束,八十萬兩黃金找回,本該皆大歡喜的過上幾天好日子,但陸小鳳偏偏沒辦法如意。
無情大清早找上門,行蹤不定的陸小鳳在京城有個固定的落腳點,一向隻有親近的人知道,和無情一起行動後被他得知,所以當房門被扣響,他從門縫裡瞧見那個坐上輪椅的單薄身影時,頓感大難臨頭的不適。
不出意料,請進門後,陸小鳳剛剛落座,就聽見無情情緒稀少的聲線帶著凝重的意味響起。
“公孫蘭放到閨房裡的四十萬兩黃金全都不見了。”
“嘶——!”陸小鳳倒抽口冷氣,手指間多了一根胡子。
同樣震驚的消息也被宮九飛快闖進東向燕的臥室,然後將他提溜起來之後謹慎告知。
宮九說:“公孫蘭房間裡的四十萬兩被小老頭拿走了!”
“哈欠——!”
東向燕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臉不出所料。
宮九納悶道:“你怎麼知道的?”
東向燕:“……先讓我換身衣服洗把臉。”
本人還在床上你就把我提起來,未免太沒大沒小了!
宮九被東向燕眼神抗議,抽抽嘴角的將他扔回床榻上。
“我不管你是能捏會算還是怎麼回事,此事事關重大,你絕對不需要瞞著我!”
東向燕一邊係褻衣的帶子,一邊頭也不抬的道:“好好好!難得表弟你撒嬌,當哥哥的我一定責無旁貸。”
“滾!”“砰——!”
宮九果斷的摔門走了,出門之後全身麻麻的,後背上都是被東向燕膈應出來的雞皮疙瘩。
“呔!真是個妖孽!”宮九咬牙切齒的憤憤道。
就知道宮九受不了這一口才蓄意為之的東向燕滿意的發泄出了起床氣,用清水洗臉胰子擦手,拍香香,最後是……玉樹臨風的一身錦衣華服。
出門來,東向燕自覺自己好看的人神共憤,花見花開了,表情也和煦起來不再逗弄的表弟渾身不自在。
“去我書房談吧。”
東向燕手裡不知何時拿了一塊扇墜搖來搖去,招呼完宮九自己先一步進房。
隔壁就是書房,兩人腳步都不慢,不一會兒,對桌而做,東向燕施施然道:“果然最後會進入隱形人的口袋嗎?”
宮九咬牙道:“你早知道?為什麼不做防備?”
“稍安勿躁,”東向燕輕輕一笑,眼神倏然冷漠下來,“我若是做了防備,他又怎麼會吃下這個餌食呢?”
宮九怔然一瞬,忽然意味深長道:“你故意的。”
東向燕淡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無名島雖然深在海外,無人所知,但是他們乾的卻是暴利的買賣。”
宮九眯起眼睛,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東向燕輕哼出聲,語氣冰冷道:“豬養大了,該殺了。”
“嗬——”宮九一下子噴笑出來,手掌大力拍著桌麵,樂不可支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東向燕就這樣靜靜看著,看到他停下笑聲,麵目也跟著正經,宮九厲聲道:“癡心妄想!”
東向燕不以為然道:“說說理由。”
宮九一拂桌麵,竭力壓抑下語氣中的悚然,冷冷說道:“不說隱形人島嶼上臥虎藏龍的武林高手,光是那吳明,據我所知,他天下第一之名所言非虛!”
東向燕輕輕點頭,“繼續。”
宮九冷笑道:“你能打的過他嗎?殺得了他嗎?若對他無能為力,那麼搗毀一個無名島還會有第二個隱形人,貿然行動,實屬不智!”
吳明在宮九的了解中是個博學的天才,他和他做了將近二十年的師徒,若說還有什麼是他不了解,那就是吳明這個人的武功究竟抵達何等層次!
“深不可測!”宮九忌憚的說道:“昔年和化骨仙人齊名的如意仙子所練的如意蘭花手,他隻用了三個月融會貫通。然而如意仙子本就是武林數一數二的才女,什麼功夫叫她看過兩遍她就能使得上手,但就算如此,她練這門功夫也用了三年!她的女兒更加不濟,練了三十年還不到火候,最後竟心力憔悴,嘔血而亡!”
東向燕拉長了聲線:“哦——!~怪不得你這麼害怕他。”
宮九冷道:“這樣一個人你不怕嗎?”
“我不怕。”東向燕說是實話,但宮九顯然不信,他漠然道:“你不信是因為你沒見過他,不了解他,有些人越是了解越恐怖,越是接觸越明白他的可怕之處。”
東向燕無以言表的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