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小九啊,記得帶你這兩位朋友到島上熱鬨的地方玩玩。”
宮九隨便的應了聲,之後道:“你要去乾嘛?”
吳明:“當然是釣魚,嗬嗬,等我釣上幾尾魚,就讓島上的大廚烹做魚宴,管保叫你們吃的吞掉舌頭!”
“哎?是海魚嗎?”東向燕好奇的問道。
吳明搖頭:“多是草魚鯉魚一類的陸水魚種,海魚島上人倒是總吃。生活在這種地方就是有不便利之處,連鯉魚草魚這等尋常可見的吃食,對常年居住在這裡的人也成了稀罕的東西。”
東向燕笑道:“對陸上的人而言,海魚也是稀奇的東西,有些人一輩子都吃不上呢。”
吳明:“嗬嗬……”
宮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懂他們在打什麼機鋒。
東向燕話鋒一轉:“介意我一起同行嗎?”
吳明熱情的招呼道:“歡迎!歡迎!”
宮九聞言也想跟去,“那我也一起……”
“小九你留下。”吳明眼也不眨的扯淡,“你帶陸小鳳去見他那位紅顏知己,沒記錯,人是你保下的,送回的時候也要妥妥當當。”
宮九:“…………是。”
“來來來,我們走,”吳明的表情在對上東向燕時立馬春風化雨,兩人結伴離去說說笑笑,真不知道誰才是誰徒弟。
宮九在兩人走出視野之外後,臉色一沉,東向燕這種有什麼計劃卻根本不說出來的壞習慣實在惹人心焦,但事到如今,隻能選擇相信他了。
被宮九寄予厚望的東向燕和吳明走了崎嶇的一路,卻見識了不少彆致的風景。
比方說小橋流水的流水兩側團花似錦,水中遊魚以啃食落花花瓣為食,平添了三分雅趣。
竹葉在牆外沙沙,惹得人不禁想要抬腳越過這道不高不矮的牆壁,瞅瞅外麵是何人如此戲弄。
總之一路下來,玲瓏心思數不勝數,東向燕看的很滿足,等到了那處專門用來養魚的池子,他的表情已經變成這樣——o(* ̄︶ ̄*)o
吳明樂嗬道:“我還沒見過似你這般的人。”
東向燕蹲在池子邊好奇:“我怎麼了?”
“你不重權,不重欲,乍看起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吳明蒼老的語調說起這一類話題時,莫名給人一種時光拂麵而過的滄桑,也叫人忍不住安靜下來仔仔細細聽他講話,“但是我看錯了,大家都看錯了。”
“你不是不貪,是貪的太大,太隱晦。”
東向燕揚起眉梢:“怎麼講?”
吳明道:“你貪情。”
東向燕當場就樂了。
“以你的修為不難看出我是怎麼回事,貪情?情之一字太深太沉,稍不注意水沾一角,鞋濕淺岸,有人會願意舍一身修為不顧,專門為了個情字放下道途嗎?”
“少,非常少,少到我都不記得有沒有人這樣做過。”吳明的回答也是殘酷而冷漠的,但是他還是道:“可是避不開,躲不掉,這就是情啊。”
東向燕笑道:“彆光說我,你呢?你遇上過情嗎?”
吳明:“有啊……”他淡然回想起當年,“那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但可惜美人名花,帶刺帶毒,我沒那個本事舍身飼花,所以她就找了彆人,誕下一子。”
東向燕道:“那人是誰?”
吳明搖搖頭,沒有回答,不過他道:“你和她倒是有兩分的相像,就在眼睛上。”
東向燕摸了自己這一雙桃花眼,男子長著它,多情又風流,女子長了它,水性楊花,不著家。
東向燕苦笑道:“你在諷刺我嗎?”
吳明認真道:“你是不知道,她那一雙眼勾魂攝魄,若非修煉的功法詭異,她也不至於……”
不至於什麼?小老頭是肯定不說的。
東向燕也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這個話題就被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池子裡的遊魚撲騰著甩尾,儼然一副悠閒的模樣,半點兒不知半個時辰後就會被送往廚房下鍋燉菜。
東向燕盯著水麵,突然說道:“打一場吧。”
小老頭甩杆的手一頓。
東向燕道:“成者王,敗者賊。”
吳明詫異的看過去:“這可不像是太子殿下說的話。”
東向燕道:“你是政客嗎?”
吳明搖頭,坦然的承認自己不是這塊料子。
東向燕道:“你既然不是這塊料子,我就不打算在這方麵贏你,因為我想你哪怕輸了也不會死心,相反,我若是在你擅長的方麵打敗了你……”
吳明接下剩下的話。
“我不僅會信心大失,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東向燕揚起眉梢:“敢嗎?”
“為何不敢?”吳明對自己是自信的,若不自信也不會看不上高高在上的皇位,而是想當一位隱在皇帝背後,操控他言行的武林帝王。
東向燕笑道:“既然如此,我贏了這座島是我的,包括你的命也是我的,同理,你若贏了,我的命是你的,整個大越也是你的。”
吳明小小的抽了口氣,詫異道:“我可真是占便宜啊。”
東向燕道:“我要敬老。”
吳明一笑,意味深長。
“年輕人,不要太自負。”
東向燕微笑:“你可以試試看,我這是自信還是自負。”
吳明笑了起來,他說:“我的徒弟和你關係確實非常好。”
東向燕輕聲道:“也多謝你將他留在身邊這麼多年。”
吳明的眼一下子沉了下來。
東向燕的笑也有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三日之後的靠南海岸,以懸崖為舞台,雙方各自使出手段,讓自己在墜落到海中的這段短短的時間裡將對方打入水中。
勝者,擁有一切!
包括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