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挨肩搭背的找上木道人,也讓一開門就迎接兩個醉鬼的老道長哭笑不得。
“嘩啦啦——”擰了熱水帕子給他們兩人清醒,木道人端坐在門園的怪石旁笑道:“楚留香,你和你這位朋友可是故意來嚇唬老道我的?”
開門之後兩具“屍體”躺平疊門口,要不是自己起來的早些,讓一旁鄰居們看見豈不是要被誤會了!
“慚愧慚愧。”楚留香支支吾吾的沒法解釋烈酒上頭後的一時衝動。
東向燕宿醉的難受,捧著肚子歪在搖床上發愣。
楚留香見他眼神都在發直,逼不得已道:“木道人,你這裡可有什麼醒酒藥給我這位兄弟喝喝?”
木道人一順自己筆直的胡子,想了想頷首道:“藥材倒是沒有,卻有藥方,等下醫館開門我叫道童去拿一副來。”
“藥方不用了,給我紙筆我自己寫,”東向燕好似終於回神過來,捧著腦袋低低哀吟,但他還是儘力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這藥方……好用,旁的一天半天緩過來,它這個剛喝下去就見效,是我從一本古書上抄錄下來的!”
“這麼好用?”楚留香不疑有他,忙請木道人拿來紙筆。
本也是小事,東向燕坐在桌前略作思考,提筆默寫。
經由大儒教導的東向燕不用說,一筆好字出類拔萃,看的木道人嘖嘖稱奇,有心想討一副回去收藏,隻不過等他看到某個字時卻是渾身驚顫,仿佛多年前的心理陰影再次登門!
楚留香正在給自己沏濃茶努力保持清醒,突聞木道人略微驚慌道:“你先招待這位客人,我去看看我那位道童醒了沒有。”
楚留香:“哦,好的。”
木道人衝東向燕略作姿態就拿走了那頁寫滿字跡的紙張。
被獨自丟在院子裡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東向燕肚子裡的壞水亂冒,篤定而戲謔道:“他肯定不是去看道童那麼簡單!”
楚留香抽抽眼角試圖阻止:“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界,亂來不好吧?”
“哎——!~你難道不好奇他的態度?”東向燕搖搖手裡的毛筆,“態度轉變的太過生硬,講道理,想到你和陸小鳳差不多的朋友緣,這很值得懷疑啊!”
楚留香想起朋友遍江湖的陸小鳳,同時也是朋友坑他最多的小鳳凰,內心有些無力也有些不快。
“請不要這樣說。”
“好吧,我掌嘴,”東向燕拍拍嘴巴,但是他壓根沒有改變行動的意思,“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楚留香:“……慢著!我和你一起!”
確認自己阻止不了東向燕,無可奈何隻能同流合汙的楚香帥扔抱有天真的想法。
他想著,在東向燕皮的時候自己可以把他拉回去。
事實上,他皮的時候都是帶彆人一起皮←
木道人確實像是東向燕說的那樣沒有去看道童,而是返回自己房間,從貼身攜帶的荷包裡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箋。
看紙箋上的折痕已經有些老舊便可知這是幾年前的東西,他這般珍而重之的打開,小心翼翼的將上麵的字跡進行對比,倒像是忌憚東向燕的樣子。
“沒錯,一模一樣!居然一模一樣!”
木道人臉色蒼白的驚叫道,兩張白紙,一舊一新,上麵的筆跡卻似同一人出手,隻是內容截然不同。
好幾年前,木道人剛剛開辦幽靈山莊不久,曾收到隱賢村縣令的來信。
信上內容多半屬於威脅之言,放在彆的時候化名老刀把子的木道人豈會放在眼裡,然而恰好此信送來的時候正值多事之秋。
幽靈山莊全體成員受到鬼怪騷擾,日日不得安寧。他這個自喻幽靈主人的人也是日夜不安,每入夢中,都仿佛踏入錯綜離奇的世界,整個人好似被鬼纏上一般惶惶驚慌。
然後這封信被人神出鬼沒的送到“木道人”手裡,無疑證實對方已經查出自己的身份。
一心覬覦武當掌門的木道人不能被人知道自己的汙點,所以這般□□裸的威脅終是奏效了。
他舍棄老刀把子的身份,安分的當木道人成全了自己的晚節,他的夢中便也安靜下來。
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已經遺忘幽靈山莊,遺忘老刀把子,遺忘那些不安的夜晚……
可是噩夢又回來了!
當木門被打開時,木道人下意識按住顫抖的手臂,警惕的嗬斥道:“誰!”
東向燕:“我!”
木道人結結實實顫抖了下。
東向燕被這打從心眼的避之不及傷透了心。
“臥槽,我這麼帥居然嫌棄?你還是男人嗎!”
有妻有女人生贏家的木道人在這一刻忘記恐懼,滿腦子隻有一句話。
我怎麼就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