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蒼初進入靜心堂,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而此時,又有新的考生來到。
墨明智麵無表情,如同一尊冷麵煞神,站在門口,目送著一個又一個考生進入門中。
本來在墨明智冰冷視線之下,考生們已經有了幾分壓力,一個個又被靜心堂這名字所欺騙,進入之後,都是叫苦連天,若非是來到這裡的考生都經過兩輪考試的洗練,恐怕真會有不少人被直接嚇得轉頭就跑。
“究竟是誰想出如此惡劣的考試?當真是惡劣之極。”
這是不少考生心中的想法,但是此時方有第一個人說出口來。
卻見說話之人,一係黑色錦衣長衫,麵容俊朗,帶著幾分傲氣,卻正是淳於鴻。
“怎麼?你怕了不成?”此時會出聲譏諷他的,自然也隻有性格火爆的狄飛鵬了,兩人通過洗心池之後,幾乎沒有休息,就馬上前來參加第三輪考試。
“說什麼傻話,本公子如何會怕?”淳於鴻哼道:“隻是覺得這試煉實在是——”
“靜心堂是師尊親手設下的。”就在這時,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傳來,兩人回頭望去,卻見是墨明智正站在門口,冷冷的盯著二人。
“——實在是巧妙至極!”淳於鴻話鋒生生一轉:“以如此手段考驗學子的意誌,實在是聞所未聞,果然不愧是破天大聖,此等智慧,當真是令人高山仰止。”
狄飛鵬從鼻孔中發出不屑的哼聲:“馬屁精。”
淳於鴻斜眼瞥了他一眼:“你這等莽夫,又如何懂得本公子?”
“不要打擾到其他人入定,不要浪費時間。”
墨明智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兩人對視一眼,輕哼一聲,不再說話,轉而皺著眉頭尋找蒲團坐下。
然而就在兩人坐下準備入定之時,卻忽然聽到一聲慘烈的嚎叫響起,這可不是什麼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聲音。
還未曾來得及入定的兩人下意識看去,卻見一名坐在蒲團上考生青年嚎叫著站起身來,雙眼血紅,麵目猙獰。
“殺——殺!我要把你們全都殺掉!全都殺掉,全都給我去死,全——”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硬生生中斷,雙眼一翻,身體軟倒,而墨明智,不知道何時悄悄出現在了他身旁。
看著倒下的考生青年,墨明智搖了搖頭:“被引動殺意,不可自拔,失去神智,入定失敗,落選。”
說完,他伸手提起了那青年,消失在原地。
剛剛的情景,配上這周邊猶如地獄的景象,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狄飛鵬,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奶奶的,這第三關,還真不好過。”
神樹之上,陳龍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那是自然,若是這般輕易就讓你們過去了,豈不是枉費了本座親手布下的這靜心堂?”
嘲風在一旁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嚴苛,用你的話來說,這應該叫做惡趣味吧。”
“怎麼會。”陳龍笑道:“我可沒有惡意整他們,這隻是一場考試而已。”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三場考試,全都和心性意誌有關,卻和什麼天賦,什麼實力,什麼體質,什麼靈活敏銳都不搭邊。”嘲風拂去鬢邊垂落的金色長發,開口道。
“是啊,因為我挑選學生的標準,不是你說的那些。”
“修煉一道,意誌比起天賦更重要,至於實力,難不成要學生如同宗門大選一樣來一場比試不成?可我這學院又並非隻有一個武道分院,那些立誌修習丹道,符道,陣道乃至器道和奇門外道的學生,讓他們以武道實力比拚勝負選拔,豈非不公?”
“而大陸體質萬千,然而更多人還是凡人之軀,就如同本座當年一般,本座有此成就,其他人又有何不可?以體質選吧,亦是不公。”
“至於靈活明銳,心思多變,那固然是好的,可是大道三千,也有那種需要勤勤懇懇,兢兢業業,耐得住寂寞專心苦修的質樸之人,方能有所成就的道路,以此選拔,也是不公。”
“到頭來,天賦,實力,體質,乃至心思,都並非必要之物,所剩下的,唯一能夠考校他們的,也就剩下心性意誌了。”
嘲風歪了歪頭:“你這麼說來,倒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想要將這些人培育成材,想來不是那麼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