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聽見陶的問題, 眉峰微挑,由於此前的那些事情,雷對於那些浪人的感官並不好。
“當然……”戈的話還沒說話,腰肢就被雅狠狠掐了一下,他眉頭一皺, 回頭就看見雅向他使眼色,他這才注意到雷眉頭微擰成一個川字,頓時悻悻然地閉嘴, 悄悄看向林霄。
陶見沒人說話,他轉向林霄, 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可以嗎?”
林霄發現陶眼巴巴地望著他,“剛才他們對你感覺並不是很好, 你還想幫他們?”
陶沉默, 片刻, 小聲解釋道:“其實他們中大部分人還是很好的,他們討厭我就是因為我用陶和部落小孩換東西, 那些部落人總會找過來,部落人一來就會發生衝突, 他們中有些人受我連累被其他部落的人打, 所以一直都挺討厭我的……
“之前帶你們來找我的野就是一個路過浪人聚集地的人, 當時他受了很重的傷, 也是聚集地的浪人把他救下來的。”
林霄聽了陶的解釋,回憶起‘野’的模樣,他想了想點頭,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也已經算是表明態度,同意那群浪人搬過來住在炎黃部落附近。
無論這些人到底如何,隻是讓他們住過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真正加入炎黃部落的人,他還是要經過一定的挑選。
見林霄點頭,陶眼角笑起來,擠滿了皺紋,突然陶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急忙起身跑過去,將放在地上盛水倒放的陶人拿起來細細檢查。
他用手使勁的一捏,他發現和林霄說的一樣陶人盛水的身體沒有變軟,也沒有漏水,“真的不會壞!”
林霄笑笑說道:“那是肯定的,我說過,你做的東西比你想象中的用處大,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做鍋碗瓢盆,還可以用來做水缸。”
林霄簡單的解釋了什麼是鍋、碗、瓢、盆以及水缸之後,陶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陶人,他從沒想過自己做的東西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這些泥巴燒製而成的東西遠遠比他想的更有用!
眾人聽林霄的話,終於明白為什麼林霄會親自卻找這個陶回來了,陶器的作用廣泛,很多方麵都會用到陶器。
而陶心中除了震撼以外,還有好奇,炎黃部落的巫祝知道陶器,而且很清楚陶器的作用,隻是看他做的這些泥人就說出陶器可以使用的範圍,還有之前巫祝說的陶窯,按照巫祝的說法陶窯可以幫助人更好更快的燒好陶,這意味著巫祝見過陶器,而且見過的陶器很多。
“好了,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大家早點休息吧。”林霄放下碗筷,看了看眾人後,輕聲說道。
他走了一天體力本來就跟不上雷等人,所以簡單洗漱之後,就直接回了房間,躺在床上,釋放身上的疲憊感。
屋外的眾人卻全都精神抖擻的,陶就像有問不完的話一樣,嘰裡咕嚕地問了好半天,終於讓他弄明白炎黃部落的情況。
這個部落很小,但是炎黃部落裡除了他們都是圖騰戰士,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喉結微攢,心裡生出一個想法。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可能成為一名圖騰戰士?
他的女兒和倫達也可能被炎黃的祖神選中。
喉結微攢的同時,腦子裡亂哄哄的,所有的一切突然就這麼來了,就因為他製作的陶器,曾經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東西。
當初他是因為妻子才開始捏泥人的,無論之前過程如何,可是現在這些泥巴卻幫了他,或許一切冥冥之中他的妻子就在保佑他吧,沒想到這個小東西讓他成為一個部落人,加入一個部落。
……
同樣腦子裡一團糟的還有拓。
燃燒這的樹枝斷裂,哢嚓一聲,火星濺射,卡托坐在自己阿爸拓的身旁,對於濺射而來的火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阿爸!”卡托急忙拽開自己的父親。
“啊……”拓如夢初醒一樣地回神,對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沒事。”
卡托麵露出擔憂的神色,今天阿爸帶炎黃巫祝去另一個浪人聚集地回來之後,整個人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雖然阿爸沒有詳細說,但是他也知道被炎黃巫祝帶回來的三個浪人已經成為炎黃部落的族人。
因為那些泥巴而成為炎黃部落的族人,這件事他們這些浪人知道後,都羨慕得不行,不過他們和炎黃巫祝相處過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一致認為那些泥巴肯定不是普通的泥巴,肯定有特彆的地方,要不然巫祝才會專門去帶人回來。
雖然心裡都充滿了羨慕,可是眼看看自己有沒有一技之長,眾人除了無奈以外,也生不出嫉妒的情緒,炎黃部落能讓他們住在這裡已經很好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他們以前都不敢想的!
因為今天拓帶林霄他們去浪人聚集地,所以雷離開前讓戈他們多狩獵了一隻獵物,所以戈他們給五十來個浪人弄來一整大野牛,足夠這五十來個浪人每個人分到一塊分量不小的肉,今天他們的晚餐很棒。
對於這樣的分享他們早就習慣了,有時候炎黃部落也會請他們幫忙,比如養羊、種地、照看移栽過來的水果樹,也不知道是誰最開始將從炎黃得到的食物拿給所有人分享的,反正後來他們所有人隻要有得到肉就會分給所有人。
拓揉了揉腳腕,對卡托道:“我先回房間睡了,你也早點睡覺。”
拓說完也不等卡托回話,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裡,他躺在草堆上,出神地盯著泥巴做的屋頂。
他可能沒機會成為一名圖騰戰士讓部落允許他加入,可是他或許能學陶研究出一些有用的東西,這樣炎黃部落說不定也會讓他加入,這樣他就能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加入炎黃部落了!
拓揉著腦袋,開始努力想自己能做點什麼,要不明天他還是去找陶詢問一下經驗?
“阿爸,你睡了嗎?”卡托依著門,輕聲問道。
黑暗中拓聽見卡托的問話,想了想沒有回答,想那麼多也沒用,他心裡回憶起今天白天的時候陶問炎黃巫祝可不可以帶上家人的畫麵,他捏緊手心。
這種想法就像一顆破了殼的種子,逐漸的生根發芽,很快就長成參天大樹,根深蒂固,讓人抓心撓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