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種話……真的還算是清醒狀態嗎?你這家夥。”
白發男生歎息了一聲,反手把房間的門鎖上。
說一點心動都沒有那絕對不可能。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能隨心所欲。]
“清醒之後我肯定會後悔,但是現在還沒有清醒,”發泄了一場,妹妹暫時恢複了一點邏輯,“所以如果現在不答應的話,之後你絕對沒有機會。”
“不過我希望你最好識相一點,”她熱情洋溢地大聲示愛,“因為我現在的靈魂都很渴望你,無法離開你一分一秒,希望你時時刻刻都能在我的視線中,被注視著。”
話雖這麼說,但她臉上已經露出了和語氣完全不同的掙紮。
五條悟神色相當複雜,“還真是了不起的告白宣言啊。”
他看著她,哼笑了一聲,“但沒道理你這麼說老子就要答應吧。”
男生把手疊在腦後,往床上一倒,惡劣地拖長了聲音,“你說什麼我就聽,那豈不是很沒麵子。”
妹妹有點手足無措地站著,被他這麼一說也不好上前。
明明剛才還不是這個樣子的,但現在忽然翻臉不認人,多少有點表演給她看的成分在了,大概是想借著難得的機會從她這裡索要一點什麼,也許是開過分的條件——當然算是趁火打劫。
他看出她的糾結,但仍然不為所動,自顧自地躺在床上,打了個嗬欠,因為長久沒有休息所以有點困了,那雙很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泛出了一點濕意,使很亮的瞳變得更加晶瑩了,像很罕見的寶石,吸引著人過去。
想過去,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她努力和本能做著抗爭,但是有點困難——他正在沒什麼羞恥心地誘惑她。
五條悟的個子很高,在高中生的年齡就已經突破了一百八十公分,而且看上去還有繼續增長的趨勢。他的肢體很長,展開就將兩米的大床占了不少。他就那麼毫無形象大剌剌地張著手躺在麵前,好像要給她渴望已久的擁抱,但偏偏就是不動。
就像貓一樣,主動去摸的時候不給摸,不打算去摸的時候,偏偏又很壞心眼地露出肚子來招你。
理智上知道他多半就是故意的,但還是忍不住想。
——想像貓一樣吸他,想被他的氣息包裹著。
她深吸了口氣,以僅剩不多的理智平複血液裡的躁動。
“……實在很勉強的話那就算了。”出乎意料的,妹妹改口得相當之快,“反正高專裡應該不止你一個吧,大不了我找——”
大概是因為聞著五條悟的氣息入睡,所以醒來後就出現了具有針對性的雛鳥情節,大不了再找其他人借點貼身衣物找個房間躲起來熬過這幾天好了。
可是找誰比較好呢,混沌的頭腦裡麵好像凝固住了,有些運轉不開,因此思想也變得很遲滯。她機械地想,高專的人不多,首先,夏油傑是肯定不行的,pass掉,家入硝子,對研究(讀作解剖)她好像也有點想法,所以也不行。
那就隻剩下——
“你想去找傑?”
“夜蛾老師結婚了嗎?”
雙方對視。
空氣有片刻的沉默。
DK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不敢置信地大聲逼逼:“你要去找夜蛾?”
妹妹眼神不解:“我為什麼要去找夏油?”
又是同時開口。
五條悟“哈”了一聲,表情都要氣笑了:“你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怎麼會想到去找夜蛾啊,他明明就是個中年老男人吧!”
那可是你的班主任啊悟!
這樣說已經頗沒良心了呢。
“有誤解的明明是你才對,”妹妹強行忍下身體裡的焦躁,耐著性子糾正他的錯誤想法,試圖教他尊師重道,“夜蛾老師哪裡不好了?他雖然外表凶悍,但內心溫柔,脾氣也相當好。”
畢竟兩個學生一個比一個難搞。
“而且職業穩定,工資可觀。”
宇宙的儘頭就是考編,夜蛾正道上岸多年,在職教師,社會聲望也不錯。
“還熱愛手工。”
咒骸做了一大堆。
最關鍵的是——“社會責任感很強!”
以祓除咒靈維護社會和諧穩定為目標。
綜上所述,妹妹:“完全是經濟適用型好男人啊!”
他張了張嘴:“但他的年齡……”
“年齡大點好,”她想起在香港的時候聽李家人說的,“穩重,會疼人!”
夜蛾正道,咒術高專裡的絕佳好男人:)
五條悟:“……”
竟然沒什麼能反駁的。
雖然平時嘴上會跟中年男人懟一懟,但心裡確實知道他就是一個很純粹的好人。
隻是從她嘴裡聽到這些話,他還是有些克製不住心裡的酸意。
“明明我就在你前麵吧,”他咬牙切齒地說,“還要去找彆人?真是很過分啊。”
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嗎?
到底是誰過分啊?明明一開始抗拒的人是他才對。
但她已經難受到無法開口反駁,蹲下去蜷縮在地上。
身體裡的躁動感比之前要更加強烈一點,仿佛心臟被抽掉一塊的空虛感實在難熬,迫切的渴望著能有什麼來填補。
“太倔強了,”五條悟輕聲道,“好啦好啦,看你這麼可憐,那就讓你免費占點最強的便宜好了。”
柔軟的大床向下凹陷,他抱著她平躺在床上,這樣她就完全在他的懷裡麵了。被濃鬱強烈的氣息包裹著,妹妹的身體稍稍放鬆緊繃,躺在他身上,又莫名覺得這畫麵似乎有點熟悉。
但想不起來了。
他把她的腦袋摁在胸膛上,“彆亂動。”
胸腔共鳴,所以耳朵有點酥癢,妹妹的側臉貼在他心臟的位置,隔著製服也能感受到那裡的跳動很有力。
被抱住了。
比想象中的還要用力,但妹妹就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她在他的圈抱裡艱難地翻了個身,往上爬了爬,兩隻手撐在他耳畔的床上,和他對視。
還很嚴肅地看著他。
“悟。”
“嗯?”
她俯下身在他臉上啾啾啾了好幾下,摟著他的脖子甜絲絲地說:“我要跟你天下第一好。”
……看樣子意識已經完全不清醒了。
五條悟收緊了攬在她腰上的手,另一隻手像卡狗頭一樣撐著她圓乎乎的下巴,在她軟軟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一觸即分。
“啾。”他笑起來,“天下第一好。”
[還是和那時候一樣。]
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