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家都喝了一些酒,第二天就起得遲了,吃早飯的時候就隻有簡萌、許蓉兩個人。
沒一會兒,雲軒也進來了,輕袍緩帶,豐神俊逸,他抬手揉著眉心,在簡萌身旁坐了。
許蓉舀了一碗稀粥,擱在他麵前,關懷地道:“師兄,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可是頭疼了?”
雲軒淡笑:“無妨。”目光瞥了眼簡萌,他沉默片刻,又笑著問,“二弟還沒起麼?”
意識到他問的是自己,簡萌一愣,道:“應該……是吧。”
雲軒說待會兒帶她們一起去街上玩,就吩咐了一個丫頭去請二公子過來用飯。
雲軒正和她們介紹著城內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那丫頭卻回來了,急急忙忙地道:“不好了,二公子不見了。”
簡萌正喝著粥,一聽就被嗆著了,昨晚心底的不安似乎有了根源。
“小師妹,你彆急。”雲軒伸手輕拍她的背,又轉頭問丫頭,“你好好說,彆一驚一乍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丫頭道:“奴婢去敲門,沒有人應聲,就進去一看,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床單也沒一點兒折痕,恐怕二公子昨晚根本就沒有上床。”
許蓉妒忌小師妹不是一天兩天了,見她毀了容,又退了親,如今勾搭的男人也跑了,她心下得意,忍不住奚落道:“想來是二公子心裡有愧,不好意思再住下去,要我說啊,等小師妹走了,他自然就回來了。”
聽她說的不堪,雲軒脾氣再好,也冷了臉:“這兒就是他的家,他為何要不好意思住下去?”
許蓉臉上掛不住,隻瞪了簡萌一眼,沒有吭聲。
簡萌:“……”
雲軒吩咐底下人在府裡找了幾圈,沒找著,還將護衛分成好幾撥,去外頭尋人了。
“二弟應該還沒出城。”雲軒怕她著急,安慰道,“終究找得到的,隻是昨天還好端端的,怎麼就又走了,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哪裡得罪他了?”
雲軒也是真在意這個弟弟,簡萌見他皺眉思索,也忽然想起一件事兒,道:“昨天你們打打鬨鬨的,我也給忘了,昨天魔教護法給了我一包東西,說是解藥,不吃的話,他家教主活不過七天。”
雲軒皺眉:“你將那解藥給我看看。”
簡萌遞給了他。
雲軒打開看了,臉色一變,又狐疑地湊近聞了聞,臉色更難看,道:“什麼解藥!分明是害人的砒.霜!”
砒.霜?
簡萌也驚了。
不過解藥雖然有問題,魔教護法說的話卻讓人沒法兒不在意。還好少林寺還沒將溫笑帶走,雲軒就和簡萌一起出門,去了客棧。
武林大會已經改期到下個月,所以其餘的門派都已經趕回去了,客棧裡就隻剩下少林寺的人在。
聽雲軒說了緣由,方丈大師就讓人將溫笑帶了過來。
溫笑的樣子也是真慘,頭發、衣裳亂不說,臉色還白得近乎透明,見了他們,他無力地一笑,道:“你們來了,是想問教主中的毒吧?”
麵對魔教的人,雲軒給不出好臉色,冷冷地道:“你要有半字虛言,在下必定割了你的舌頭。”
溫笑歎了口氣,道:“教主是中了失魂散,不用問,毒是我下的,也是我研製出來的,中了這毒會失去神誌不說,也絕活不過十五天。”他轉頭緊緊盯著簡萌,“楚姑娘,我同你說過,教主還有七天時間,解藥你可給他吃了沒?”
簡萌看他說得認真,又有些奇怪,那明明是□□,哪兒就成了解藥?
聽他說完,雲軒怒不可遏,竟一拳揍向了溫笑:“你還有臉提解藥?若是吃了,二弟怕是連七天都活不了吧?”
二弟出生沒多久就被偷走,在魔教受了那麼多年苦,如今又被人毒害至此,難怪他要一個人偷偷地走了,是不想讓大家為他擔憂吧?
他越想越怒,手下也是更不留情,溫笑竟也站著任他打。
“師兄!”見溫笑已經站不穩跌在地上,簡萌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要打死他嗎?”
雲軒道:“他不該打麼?”
簡萌道:“師兄也該聽他把話說完呀,真正的解藥到底是什麼,師兄不想知道?”
誰知地上的溫笑卻搖搖頭,苦笑:“解藥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
雲軒:“什麼意思?”
溫笑歎道:“公子該知道以毒攻毒這句話吧?失魂散是劇毒之物,□□亦是,所以如果要解毒的話也唯有砒.霜可解,隻是有一定的風險,幸運的話可以活下來……”
底下的話,他不說,也沒有人會不懂。
雲軒的臉色鐵青,接受不了剛找回來的弟弟可能會死的事實,他拔出了長劍,指著地上的溫笑:“你這個該死的小人!”
“是,我早該死了。”溫笑恍若失神地喃喃,忽然就仰麵衝向了雲軒,雙手握著那把劍插.進.了自己的心口,目光吃力地望著簡萌,“教主……就交給姑、姑娘了。”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
雲軒一怔。
簡萌也是心情複雜。
兩個人走出了客棧,外頭的陽光明亮,雲軒卻仿佛烏雲罩頂,他低聲道:“小師妹,你說二弟會是回招搖山了嗎?”
簡萌想了下,道:“應該不會,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對於那個地方不會有好感,他又從沒下過山,或許會想要四處走走看看。”
雲軒也還是派人去了招搖山看看,自然也還是沒找著。連著幾天,大家都在外頭找人,城裡尋不著,就去村落、附近的小鎮,範圍也一點點兒地在擴大。
楚寒仙有意躲著他們,一路必定十分低調,直到了第六天,竟也是沒有半點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