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養女的感情生活,季淩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閉著眼靠在後座上,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樣子。
簡萌心想,血緣感應那種東西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對父子身上了,一個比一個地平靜啊。
隻是,季淩似乎也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下車的時候,簡萌提醒他:“叔叔,到家了。”
季淩睜開眼,黑眸清明平靜,似乎不是真的睡著了,他“嗯”了一聲,看她一眼,忽然說:“剛才那個人不適合你。”
好久沒人敢用那樣的眼神和他對視了。
漫不經心的眼神卻又暗藏銳利。
像是在挑釁他?
季淩不動聲色地微皺眉頭。
簡萌:“……?”
季淩看著女孩單純無害的模樣,言簡意賅地說:“分手吧,換個人玩兒。”
合著他是以為她受了情傷就隨便找男人玩嗎?
簡萌認真地說:“叔叔,我沒有玩。”
季淩:“他玩你更不行。”
簡萌語噎,沒忍住抒情了一把:“……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季淩幾不可見地輕挑眉梢:“哦,認識不超過七天的也算真愛了。”他打開車門,留下一句,“真愛的門檻也太低了,阮軟,你覺得呢?”
簡萌:“……”
她可以說他們已經認識七生七世了嗎?
*
簡萌簡直不知道喬謹的腦回路是怎麼回事。
原主追著他跑的時候,他萬分嫌棄地推開人家,現在她對他不搭不理了,他反倒一副浪子回頭似的地粘了過來。
睡覺前,她還收到了喬謹發過來的消息,先是追憶兩人的往昔多麼多麼恩愛,接著又表達了他有多想她,最後也並沒有直接求複合,而是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我現在在醫院,發燒了,三十九度,好難受”。
簡萌嗬嗬一聲,直接將他給拉黑了。
想博同情嗎?
她又不是那個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原主。
次日又是個大晴天。
簡萌起床的時候,季淩已經不在家裡了。
吃了早飯,她背了個小包,出門時,保姆吳芳拿了把傘遞過來,笑著說:“小姐,外麵可曬了,你把傘也帶著吧。”
簡萌接過來看了一眼。
粉色,蕾絲邊,小巧玲瓏。
想起季放舉著這把傘時的嫌棄表情,簡萌沒忍住笑了。
她在醫院附近下了車,先去買了些水果、花籃。
住院部的樓層非常多,簡萌也沒想到能那麼巧地就和喬謹……狹路相逢了。
喬謹應該是看見她在過道上,所以就急急忙忙地從病房出來,趿拉著拖鞋,一手高舉著吊瓶,眼神憔悴又驚喜地擋在了她的麵前。
“阮軟。”他戴著黑色口罩,語氣有些激動,“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簡萌:“……我不是來看你的。”
喬謹:“好好好,你怎麼說都可以,不要站在這兒了,我們去房間裡慢慢說。”
簡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繞過他,往前走。
喬謹認定了她就是來看他的,隻是嘴硬不肯承認而已,所以就又追上去攔著她。
她往左,他也往左。
她往右,他也往右。
簡萌深吸口氣:“我真的不是來找你的。”
喬謹右手舉著吊瓶已經很酸了,頭又暈乎乎的,他隱忍著怒氣,用還紮著針的那隻手去拉她:“阮軟,不要鬨了,我真的身體很不舒服。”
簡萌正想躲開的時候,卻忽然被拉進了一個有些煙味的懷抱,與此同時,喬謹的手也被一隻指節分明的手給捏住了。
薄薄的皮肉之下的針被人緊緊按住了,喬謹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大汗淋漓,臉色慘白,隻是用一種近乎驚懼的眼神看向了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簡萌很想哭,季放的黑化值為什麼又升高了啊,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啊臥槽!
季放沒什麼表情,語氣很淡:“誰給你的膽子騷擾她?”
喬謹明顯感覺疼痛更加劇烈,他幾乎要站不住了:“我沒……”
男人的一個眼神掃過來,他的話噎在喉間,臉色變了幾番,最後化作一句低聲的道歉:“對、對不起。”
季放嗤笑了一聲。
喬謹緊緊咬著牙齒,口腔裡彌漫著鐵鏽似的血腥味。
*
季放帶著她去了拐角處的電梯門口。
簡萌猶猶豫豫地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啊。”
季放瞥她:“你和前任見麵,老子還要歡欣鼓舞嗎?”
簡萌:“……隻是巧遇而已。”
季放沒理她,電梯來了,他率先踏了進去。
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