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這三人約過來之前,川合裡野又去了一趟萊草田小學。
愛佳婆婆給川合裡野看了一個記錄帶。
帶子已經快要放不出來東西了,是愛佳婆婆的父親留給她的。
老舊的磁帶轉動時,畫麵也跟著像是七彩的雪花跳動。
川合裡野眼睛都快要看花了,才大致了解了當年人魚島上的秘密。
在帶子放完之後,愛佳婆婆用剪刀將磁帶扯出來剪斷。
她對川合裡野說:‘我守護這個秘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等一個人的出現能結束這一切。現在我把這個秘密傳承給你。我可以徹底鬆一口氣了,不用再背負這段曆史的享受未來。’
人魚島本來就是福井縣若狹灣數十座散落島嶼裡麵,最平凡的一個地方。
那裡的居民極少,被當初那群實驗家們耗費大量金錢買下用於做實驗,又因為島型類似於一個人魚,所以被命名為人魚島。
川合裡野說著,他們三人默默地聽著。
“當年的人魚島實驗成功了,他們那一批實驗家們成功研製出了讓人顛覆未來的‘夢幻般’的藥物。而服用了這個藥物的人就是島袋彌琴,可是這個藥物也是有副作用的。他們觀察了很久島袋彌琴的身體變化後,決定把藥物銷毀並稱之為‘撒旦得禮物’。”
“他們想要研發出的‘上帝的福音’最後變成了‘撒旦得禮物’,這也意味著人魚島實驗家們決定放棄這款藥物的研發。‘上帝的福音’呈現出來的藥物效果是什麼樣子的?‘撒旦得禮物’又代表著什麼樣的副作用?這個秘密隨著人魚島實驗家們的消失而徹底沉入大海,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服用了這款藥物的島袋彌琴最終選擇自殺。由她的後人掌管島袋彌琴遺留下來的‘長生的秘密’。”
而組織現在就是在效仿當年的人魚島,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研究了這麼多年都沒能真正的複刻當年人魚島那批實驗家們的研究成果。
川合裡野說了很多,但是沒有把愛佳婆婆告訴他們。
隻是用了一個“人魚島上唯一幸存者”來概括。
鬆田陣平手裡的煙絲燃到了煙屁股,差點燙到他的指尖。
他一口沒抽,把煙絲摁滅在腳邊的垃圾桶裡:“這種反科學的人類實驗,就沒有一個成功的。”
彆說是逆轉人類的生命了。
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感冒藥,都伴隨著一些或多或少的副作用。
有的時候。
想要擁有的越多,承受的就越多。
安室透點頭:“所以就是按照你所說的意思,如果你不回組織的話,警視廳之後的所有警員都會受到波及?”
“事實已經如此了不是嗎?”川合裡野抱著手臂,坐在靠窗的位置。
外麵雪色的世界裡,把她身上的周邊鍍上了少許朦朧之意。
確實是這樣。
最近公安有很多同僚莫名其妙出現各種“意外”。
不僅僅是警視廳的公安們,還有一些彆的同僚們。
造成這一切的人對警視廳的人員構造一定都非常熟悉。
川合裡野猜到了,“火神武爾卡”是組織研發出來的特製炸彈,先行引發的那兩枚還不是組織最後的終極武器。
“鬆田警官,麵對這種炸彈你也會覺得棘手吧?”川合裡野毫不客氣地揚眸詢問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沒說話,雖然他沒有正兒八經地看到過炸彈是什麼樣子,但是根據同事們提供的現場碎片能感覺到是他從未接觸過的那種型號。
“如果有建造圖就好了。”鬆田陣平不僅僅在此時此刻說過,當天聽說爆·炸事件之後,就發出了這句感慨。
如果川合裡野沒有猜錯的話。
安室透在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聯係公安廳,就是為了去找“火神武爾卡”的建造圖紙交給鬆田陣平,方便拆卸。
可是看著倆人這個表情,川合裡野就知道,安室透沒有找到。
“那天在‘萬人神’渡輪上麵,泰斯卡貿然對二宮結奈出手,這件事一定會引起組織的反對。因為‘萬人神’渡輪上麵有組織的實驗室,泰斯卡朝著無辜市民開槍一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萬人神’渡輪就沒有辦法再啟動了。”川合裡野說。
所以,這句話也代表著。
泰斯卡和組織之間似乎心生了什麼嫌隙。
安室透作為川合裡野最不喜歡的人也是最敵視的人,卻是三個人裡麵第一個看透川合裡野想法的人:“組織迫切地想要把你找回去,不僅僅是因為你是P型血,還因為你曾是組織最核心成員。你見到過boss的長相,也知道一些核心成員們的信息。”
是啊。
這樣的一個人,流竄在外麵。
對組織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川合裡野站起身來,背對著他們看向外麵已經開始逐漸融化的雪水,不置一詞。
三雙眼睛都在看著她。
看著那個瘦弱而又自然垂耷的肩膀,無法承擔著諸多生命的無力感。
川合裡野埋怨的聲音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表情中傳來。
“好煩啊。”
好想活在這次輪回裡麵。
從來,都沒有這麼渴望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孩更加感性一點,水無憐奈輕笑一聲:“你不是已經在這次‘輪回’裡麵獲得你想要擁有的東西了嗎?”
川合裡野轉過身來,側對著他們。
在水無憐奈澄澈的笑意裡麵,川合裡野有些恍惚。
從鬆田陣平、水無憐奈和安室透依次看過去之後,目光落在懸掛在客廳牆壁上景光的一件外套。
解救他人的善意、從未獲得的友情、重新釋然的敵視。
還有……這份讓她陷入輪回的愛。
川合裡野有些詫異:“你、你們……你們相信我說的嗎?”
雪融化之後是回春的暖意。
這個世界在某種悄然間萬物複蘇。
他們三人露出不置可否的輕笑,呈現出一種冰雪消融的笑容。
“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