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把這些屍體清理出去,臭死了,被門主看到又要挨罵。”
“關著一群廢物的那間地牢裡有人死了嗎?有的話一起搬出去,搬到亂葬崗,明天一塊兒燒掉。”
“上次燒屍體的時候是不是少了一具?我數著數目不太對,彆是有人逃了。”
“怕什麼,咱們搬出去的屍體要不就是腐爛了的,要不就是重病沒得治怕傳染給整座牢裡的人的,就算真的有人跑了,也活不了幾天,翻不出什麼風浪。”
似乎被這個說法說服,領頭的弟子又招呼他們開始搬動路邊的屍體。
宋宴皺眉,悄悄離開這些弟子,循著空氣中那種濃鬱刺鼻的血腥味來到暗牢的最後方。
這裡是一個寬敞的石室,中央用形狀不規則的大石壘成了一個巨大的池子,裡麵正咕嘟咕嘟冒著血泡。
池子的邊緣堆滿了人骨與殘骸,不遠處,一些衣服布料與薄薄的應是人皮的東西聚成了一堆,看起來像是新剝下來的。
血池中央,一個存於透明罩內的紅色珠子還未成形,正緩緩地吸取血池內的血液。
瞬間,宋宴像是被禁錮在原地,渾身僵硬,令他動彈不得。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還從未親眼看到過如此殘忍之事發生。
上次在歸一派,他隻看到了冒著泡的血池,雖然震驚,但到底沒有親眼目睹無辜之人被活剝,沒有那種遍體生寒的感覺,而如今,他隻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爬滿他的四肢百骸,就連胳膊上細小的絨毛都豎了起來。
耳邊的哭嚎聲愈漸增大,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宋宴心下猶豫,最終還是將手伸向了血池中央那顆紅色的珠子。
毀掉它。
不論如何,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這種如同入魔一般的思想逐漸侵蝕了宋宴的腦海,他夢魘似的伸出手,手中凝聚出濃鬱的白色靈氣,飛身而起,想要毀掉那顆血珠。
係統著急的警告聲一直在響,但宋宴恍若未聞。
觸碰到防護罩的那一刹那,詭異的紅光瞬間大亮,充滿了整個石室,驚動了萬象門的所有人。
宋宴猛然回神,手心被那片紅光燙的發紅,他感受到那位合體期的大能正在飛速趕來,隻能被迫退出暗牢。
“何方小兒,竟敢暗闖我萬象門?!”萬象門門主又驚又怒,卻又感受不到宋宴的氣息。
倒是那名合體期的修士敏銳地察覺到了方才使用過靈力的宋宴的蹤跡,直接一掌拍過去。
宋宴硬生生接下這一掌,被迫顯露身形,向後移了一段距離,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體內氣血翻湧,喉中湧上一抹腥甜。
“合體期?”黑袍人驚訝道,隨即又滿是不屑,“合體期又如何,老夫是合體巔峰,離大乘期隻有一步之遙,難不成還打不過你一個合體中期的黃毛小兒?”
元嬰之後,每隔一小階,實力便如同天塹一般,很難超越,尤其是到了合體期。
但剛才對上的那一掌,卻讓宋宴感覺到眼前之人似乎沒有那麼不好超越。
可能是黑袍人也用了邪門歪道來提升實力,所以才會讓他感覺到黑袍人的合體期巔峰像是用什麼堆上去的,他奮力一戰,也未必打不過。
但無論如何,當下不是交戰的好時機。
宋宴心口的傳訊符突然發燙,隱約聽到幾聲哭泣,他心下一驚,又接下黑袍人一掌,下一秒便不見了蹤影。
黑袍人感受到突然消失的氣息,周身的氣勢變得更加恐怖,他陰毒的眼睛環視四周,隨手抓了一旁一個萬象門弟子,硬生生將他吸成了人乾。
其餘萬象門弟子瑟瑟發抖,有的甚至直接癱軟在地,而距離黑袍人最近的萬象門門主麵色也唰的一下慘白,腿肚不停打顫。
黑袍人將被吸成人乾的弟子隨手扔在地上,眼睛鎖定血池中央的血珠,看見血珠安然無恙後,眸中的陰狠才褪下去一點。
“多派些人,將這裡給老夫看好了,若是血珠有什麼閃失,老夫就將你們全都吸成人乾拿去做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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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胸口傳訊符的熱度,宋宴心中有些急。
傳訊符是他留給吳靈越和李詳的,還囑咐他們若有危險就撕碎它,現下傳訊符內傳出吳靈越的哭聲,可是他們二人出了什麼事?
他飛快地趕回安置吳靈越二人的地方,發現結界還好端端的,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宋宴心中鬆了一口氣,撤掉結界,便看到吳靈越跪坐在李詳身旁,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中噙滿了淚水。
看到宋宴回來,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對他哭訴道:“叔叔,阿詳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