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縱然無情,但也正是因為它無情,它麵對眾生才最為平等。
將蘇承的稿子扔進儲物戒指中,又將戒指放入倉庫,宋宴纖長的手指在臉側摸了摸,不消片刻便恢複了自己的麵容。
隨後,他又換下身上那套已然破破爛爛的蘇府侍衛所穿的衣服,毫不避諱地牽著化為人形的浮塵劍去了曲遊坊。
他到曲遊坊之時,蘇若正帶著侍女神色匆忙地離開曲遊坊,急急朝著他方才來的方向走去,恰好與他擦肩而過,視線在他麵上停留了片刻,沒有放在心上。
待蘇若離開之後,宋宴才淡定地走進曲遊坊內,跟老板點了點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方才那位可是蘇小姐?”
曲遊坊老板歎了口氣:“可不是,蘇小姐的侍衛好像出了什麼事,急匆匆來我這兒找呢。”
見宋宴麵生,手中卻牽著一個貌似見過的小孩,他打量兩眼:“這孩子看著有些麵熟,客官您是……?”
宋宴低頭看了眼手中牽著的浮塵:“這是朋友家的孩子,老板你見過?”
曲遊坊老板笑道:“見過,那兩位客官在我這裡買了許多話本,客官您需要些什麼?”
“我是幫他來問的,有沒有道先生的新話本?”
曲遊坊老板恍然:“原來您是替那位客官來問的,沒有沒有,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道先生一直沒送來新的稿子。”
宋宴隨手挑了本《靈界紀事》,付過靈石後謝過老板,便離開了曲遊坊。
他又在靈都待了兩日,蘇府內的雞飛狗跳並未傳到外麵來,倒是蘇若又出府了一兩次,身後還跟著三長老,似乎還在尋找他的蹤跡,但都一無所獲。
宋宴看再待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索性又乘坐飛舟回了流雲宗。
“你是說,夙之又去了天地塔?”
隨遠山點了點頭:“他雖沒說是為了什麼,但我猜測,他應當是不想再拖你的後腿,才如此著急地提升實力。”
“天地塔倒也算是個提升實力的好去處,隻是他早已通過了天地塔的最後一層,再進去,提升的程度應該有限。”宋宴若有所思道。
聞言,隨遠山有些錯愕:“原來那兩個通過天地塔第十層的修士是你們。”
見宋宴沒有否認,他繼續說道:“天地塔不隻可以領悟法則,也能提升實力,隻不過開啟陣法的價格與領悟法則陣法的價格一樣,許多修士覺得不值得,久而久之,也便沒什麼人再提了,更何況那些付得起靈晶的宗門或者世家子弟輕而易舉便能找到曆練的場所,自然也不會考慮天地塔。”
宋宴的關注點卻在彆處:“每個人進入天地塔後所開啟的陣法不同?領悟法則的陣法也不同?”
隨遠山有些奇怪:“那是自然,又不是所有修士領悟到法則都是同一種,法陣自然也不同。”
“那對於還未領悟過法則的修士來說,法陣要如何判斷是哪種法則?難不成不是將所有法則的法陣都體驗一遍?”
隨遠山無奈:“法陣能夠判斷出修士適合領悟哪種法則,並不需要都體驗一遍,費時費力不說,還十分損耗資源。”
宋宴怔然。
他在天地塔之時,一共領悟了三種法則,分彆是時間法則、空間法則以及生死法則,他以為是自己悟性好,沒想到是法陣一早判斷出他這三種法則都能領悟?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便又聽隨遠山問道:“你這些時日是去了何處?你家的小徒弟也不說,自己一個人跑去天地塔曆練。”
宋宴這才反應過來他來流雲宗的目的。
“遠山,你即刻通知隨宗主,一月後蘇若與蘇家的三長老要合力對付蘇承,正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讓他告知與我們結盟的盟友,製定好計劃,爭取讓蘇承徹底不能翻身!”
“我現在就通知我父親。”隨遠山也嚴肅了神色,立即傳訊流雲宗宗主。
沒過多久,流雲宗宗主匆匆趕來,一見麵第一句話便是:“消息屬實嗎?”
宋宴也沒有瞞著流雲宗宗主的意思:“確認屬實,在下剛從靈都回來,親耳聽到蘇若與三長老的對話,日期方麵他們可能會提前,所有我們定要抓緊時間準備,他們狗咬狗,我們正好坐享漁翁之利。”
流雲宗宗主深以為然,不過他還是十分擔憂:“蘇承得勢這麼多年,靈都怕是早已遍布他的人,雖說現在看起來支持我們的修士比較多,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隱在暗處。”
“隨宗主說的有理,但您可曾想過除了蘇承的親信,最了解蘇承之人是誰?”宋宴反問。
隨宗主:“你是說蘇若?她回蘇家不過短短幾月,能有多了解蘇承?”
“她總歸是蘇承的女兒,要不然蘇家的三長老也不會儘心竭力勸說蘇若站在他那一邊了。”宋宴頓了頓,“退一萬步說,三長老密謀如此之久,肯定是做了充分的打算,不管他贏也好敗也好,他們最終都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若是錯過這次,等下次想要徹底扳倒蘇承,可就難了。
隨宗主咬牙道:“你所說的有理,我這就通知他們做好準備。”
在宋宴潛伏在蘇府的這些時日,各大宗門與家族紛紛抱團,以流雲宗,去意宗和林家為首,共同商議該如何對付蘇承。
這場無可避免的大戰,終究還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