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答滴答的順著奧格的長劍流了下來。
奧格麵無表情的將劍□□,對方的身子軟軟的攤在了地上,奧格踩在他身上,撕開那人胸口的衣服,隻見那人胸口那裡紋著一隻黑色的寬頸蛇。
奧格說:“這是王後的家族印記。”
落白的麻醉針已經將其他刺客麻倒,林緋紅和其他警察在整理現場和穩定周圍遊客的情緒,“沒事沒事的,一點小誤會,大家繼續玩起來。”
警察們趕緊將這些倒地的刺客搬運走,將血跡和打鬥痕跡都清理掉,儘量讓現場整理成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春來和阿油卻沒法再繼續賣炸魚肉丸了,驚魂未定的回家了。
奧格和林緋紅、落白他們繼續執行公務,臨走前奧格怕春來害怕,還特意安慰了她,“沒事的,你和阿油在家繼續做點好吃的,我已經讓人把你的攤車推回來了,一會兒下班回家做給我們吃。”
為了轉移春來注意力,還給她安排了小任務。
春來喝了幾大杯爺爺果榨的果汁,才漸漸穩定了情緒。
想到剛才在刺客身上看到的紋身,那個法令紋濃重的王後真是沒有長進啊,不過這刺殺力度一次比一次強。
旁邊心大的阿油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根本不在意剛才的打鬥,跟春來喊了兩聲:“阿春我餓了!我們做丸子吃吧!”
倆人整理了一下攤車上剩下的大魚,開始在家炸魚肉丸子。
春來看著油鍋裡哧啦作響的肉丸子,心緒平靜了許多,她什麼都不會,但是起碼不能扯奧格後腿啊!
想到剛才多虧了落白和林緋紅的相助,她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但可以做點美食表達一下心中的謝意。
這麼想著,她就炸了滿滿一大盆魚肉丸,用剩下的魚骨熬了一大鍋奶白的魚湯,還做了魚凍,涼拌魚皮,又切好了爺爺果,等著大家回來吃飯。
可是一直到天黑,他們也沒回來。
春來去露台上去等他們回來,發現對麵鄰居家裡仍舊是漆黑一片。
但是她卻看到了在黑暗的露台上站著一個人影,一個有些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晚上好。”
是那個冷凍人蘇澤,他站在露台上似乎在欣賞天空中的三輪明月。
他從黑暗之中向春來家的方向靠近,春來家暈黃的燈光將他瘦高的輪廓照了出來。
他說:“上次,謝謝你送的魚湯,很好喝。”
那是他蘇醒以來吃到的第一頓真實的飯,比那些冰冷的營養劑讓他很喜歡,所以現在他才會主動和春來打招呼,而不是靜靜的躲回屋裡。
春來客氣的回應:“你喜歡就好。”
想到屋裡還有一大堆炸好的魚肉丸子,她回屋裝了一大碗,再一次遞給蘇澤,“剛做好的,趁熱吃吧。”
蘇澤遲疑,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冷凍了二十年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冰冷的世界裡能隨便就遇到她這樣帶著溫暖和熱情的人?
春來見他一臉不習慣被人招待的模樣,他似乎在猶豫要怎麼回答,但又不太想說話,這種表情她見過很多次了——轄區內很多得了孤獨星球症的住戶都是這樣,自我封閉,不想和人接觸也不想和這個世界接觸。
想到蘇澤可能是被冷凍了好多年的孤獨星球症患者,她對他多了一些耐心和同情,比平常熱情了許多,說:“這個很好吃的,外酥裡嫩,你嘗嘗,你會喜歡的。”
蘇澤見春來這麼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就拿起一個吃了。
那味道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美味,咬開外麵炸的酥脆的薄薄的一層米粉,裡麵的魚肉彈性十足,鹹鮮的汁水迸開,汁水和魚肉在口腔內完美結合。
在蘇澤的印象之中,他記得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是拉普拉金魚才對,但是他冷凍了二十年,關於拉普拉金魚的味道幾乎已經忘了,那味道好像和這個魚肉丸很像?
他說:“這是拉普拉金魚嗎?”
土包子的春來還沒有吃過這種超級昂貴的宇宙第一美味,疑惑了問了句:“拉普拉金魚是什麼?”她在海裡的時候沒有聽說這種魚。
蘇澤簡短的說:“是一種很好吃的魚。”
他吃了她兩次美食了,想送給她一點什麼東西作為回禮,可是才冷凍蘇醒的他身上隻有星球政府發的救濟餐費,根本沒有錢給春來買禮物。
聽到春來沒有聽說過拉普拉金魚,蘇澤心裡想著若是將來有機會的話,他想請她吃拉普拉金魚,作為回報也好。
倆人聊了幾句關於那種昂貴的美味金魚,奧格的飛行器落了下來。
春來留下一句:“我哥哥回來了。”就趕緊迎向了奧格。
蘇澤看著春來窈窕的身子投向了走過來的英俊男子,口中那聲“謝”幾乎沒有聲音,他端著她送的美食回到自己那個冰冷的房間裡,不開燈,就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一點一點的將還熱乎的炸魚肉丸吃光了。
他聽著外麵春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伸舌頭舔著手指上殘留的美味,心裡想著:那個女孩子真溫暖啊……
老舅和林緋紅、落白、冬櫻子也陸續從飛行器裡走了出來,直接被春來家散發出來的香味吸引到,腳步一致的往她家走去。
推門進去,隻見春來正忙碌的將菜端上來,見到他們來了,說:“快進來,洗手吃飯!”
眾人雖然已經來蹭過幾次飯了,可看到春來穿著圍裙忙來忙去的樣子,都是心頭一暖,勞累了一整天的疲倦身體似乎都被空氣中的飯香給治愈了,忽然覺得生活幸福了許多。
林緋紅想到很多年前有一部電視劇演過古地球人類的生活,經常出現這種家人之間互相等待守望的鏡頭,那時候他們這些人都嘲笑古地球人類真落後,吃飯要那麼費勁,明明喝一口營養劑就能解決的問題,非要浪費那麼多時間。
可是現在和大家聚在一塊一邊吃著美味一邊閒聊的感覺,真好啊,仿佛連她一百多年的孤獨星球症都好了一點,最近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閉上眼睛竟然能自己入睡了。
能睡著的感覺真好啊……
聞著這熱乎乎的氣息,她似乎有些困了。
眾人才坐下吃了幾口炸肉丸,忽然聽到外麵有飛行器降落的聲音,奧格和落白提劍走了出去,眾人也跟在了後麵。
卻見那些飛行器外表印刷著納克王族的標記,停穩之後,從艙門裡走出來一個熟人,是那個納克王身邊的管家。
管家見到奧格之後先恭敬的行了禮,“奧格少爺,吾王讓我向您問好。”
奧格也客氣了說了一句:“請替我向父王問安。”
說完客套話,管家才說:“吾王讓我給您送點東西。”一抬手,身後的傭人端上來一個長匣子交到奧格手中。
管家說:“吾王覺得你在聖位之戰上應該會需要它。”
奧格打開了長匣子,裡麵赫然躺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這是納克王為他在聖位之戰上準備的兵器。
管家又說:“吾王也知道了王後的瘋狂行徑,讓我向您表達歉意,同時他已經將王後禁足。”
說到這裡,管家說:“看到您安好,我很高興。”
他甚至沒有問王後派來的那些刺客最後怎麼處理的,奧格也沒有說,他隻是客套的說了一句:“感謝你的關心。”甚至也沒有問納克王有沒有懲罰王後之類的話。
春來隻見奧格和管家又客氣了幾句,這倆人的對話幾乎全程都是客套的,管家見劍送到了,就利索的帶人離開了。
看著漸漸消失在夜空中的飛行器,春來覺得納克王族不愧是宇宙第二有錢的王族,從那麼遠的珈藍城飛過來,隻為了送一把劍,也不嫌折騰……
旁邊的落白忽然問奧格一句,“你要參加聖位之戰?”
“嗯。”奧格應了一聲。
落白說:“我聽說納克人的聖位之戰是不管多少人爭奪王位,都隻能活一個出來,活著這個才能當下一任的王。你想當下一任的納克王嗎?”
奧格回身,看向落白,“不,我對當納克王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說:“我隻想當著那位王後麵前,殺了她最親近的人。”
春來忽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見奧格的時候,奧格眼睜睜的看著養母死在他麵前的那種悲傷和絕望。
原來他雖然不說,但是一直記在心底。
“我要讓她活在絕望和後悔之中,為她的愚蠢付出代價。”
落白笑了,大概是覺得奧格這個回答有趣,她抱著胳膊,忽然很隨意的說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學劍?”
這下輪到眾人愣了,這是大劍師落白要收徒弟?
老舅臉色不好了,他和奧格雖然沒有名分,但是有師徒之實啊!
落白卻已經在說:“不用拜師,我不收徒的,有趣的事情那麼多,收徒弟這種事情那麼累,我怎麼會去給自己找麻煩呢?我大概會心血來潮的指點你幾招,當不起你一聲師父。”
奧格卻立刻喊了一聲:“落前輩。”
落白點了點頭,“行,教你幾招換你叫我一聲前輩,也不虧。”
說完之後她就轉身回到屋裡繼續吃飯,吃完飯之後仍舊像以前那麼神出鬼沒的,從露台那裡往房頂上一竄,整個人就消失了。
這一下奧格實際上就有兩個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