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我就說嘛,明明沒摸到胸。”
危野:“……”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宗夏個子很高,相貌輪廓分明,劍眉斜飛入鬢。這位英俊瀟灑的幫主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現在可以說說了吧,為什麼在我屋頂偷聽?”
“對不住,我並非有意偷聽。”危野不卑不亢道:“隻是聽說丐幫幫主年少有為,武功蓋世,故而心生好奇,想一睹風采。”
沒錯,本來就是來看你帥不帥。
宗夏噗嗤一笑,他第一次聽見這樣的理由,不得不說,娛樂到他了。
不過因為太過荒誕,反而有點像真的。
危野繼續道:“不過我的確聽到了一些話,幫主願意幫神捕捉拿為禍江湖之人,果然是俠肝義膽,令人敬佩。”
宗夏聲音微沉,“你該慶幸自己沒聽到其他機密,這件事倒不怕你聽去。”
危野點頭稱是,卻見他還沒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他目光微閃,忽然請求道:“我身上有些脫力,可否請幫主替我去看一看,剛才的暗器究竟是怎麼回事?”
宗夏看了看湖水,又眯起眼看了他一眼,忽然俯身把他拎了起來,“一起去。”
靠,怕他跑了?他可還受著傷呢!
……雖然這點傷對江湖中人不算嚴重。
危野被他拎在手裡吹風,忍不住對係統說:“我有預感,這是個狗男人。”
001肯定地說:【沒錯。】
危野垂著頭,忽然發現宗夏的衣服挺有意思的,衣料是白色麻布,並不臟,但綴著幾片故意縫上去的補丁,渾身上下落拓灑脫。
蘆葦裡藏著一艘烏篷船,宗夏落下,把他直接放在船板上。
不大的船艙一覽無餘,裡麵已經空了,剛才宗夏要救人,沒有時間追查暗殺者。
宗夏問:“你有想法嗎?”
危野搖搖頭,說他沒有仇家。
其實遍地是仇人,但我不能告訴你。
宗夏在他麵前蹲下來,看了看他肩膀上的暗器,說:“我倒是有個猜測,這枚暗器上帶有倒刺,那人潛伏得無聲無息,手段狠辣,一擊不成立即撤退,像是七星閣的手法。”
危野喃喃重複了一遍:“七星閣。”
可能是想拿他換禦劍山莊的懸賞,也可能是……與獵殺者有關。
七星閣是江湖上最大、最凶惡的殺手組織,被其盯上便意味著永無寧日,直到一死。
甚至有人因為終日惶恐不安,選擇了自殺。
宗夏見他麵色仍然鎮定,有點欣賞地挑了挑眉,“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危野站起身,告辭道:“今日多謝幫主相救,我身上還有傷要處理,咱們就此彆過吧。”
宗夏點點頭,目光忽然落在他胸前。
危野轉身要走,“等一下。”身後響起聲音:“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危野背影一頓,就要縱身躍起,然而手腕一緊,他被拉了下來。
“急什麼。”宗夏悠悠道:“急著去□□擄掠?”
“幫主在說什麼,我不明白。”危野聲音微緊。
“我倒是佩服你,犯了案還敢在神捕附近晃悠。”宗夏低聲笑了起來,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衣領,“聽說蕭家那位千金掌法不弱,你胸口的掌印露出來了。”
脈門被扣,危野掙脫不得,眸光終於驚慌起來,纖長的羽睫微顫。宗夏對他的真容來了興趣,單手挾住危野,用另一隻袖口擦他的臉,“瞧瞧你長什麼模樣。”
殘餘易容被一點點擦乾淨,露出瓷白無暇的麵容。
皮膚一定很嫩,稍微用力就擦出了紅痕。
“有意思。”宗夏忽然笑了,“你生得這麼漂亮,看起來才該是被采的那個。”
謝謝誇獎,危野矜持地想,麵上屈辱之色一閃而過。
但他很快收起了異色,低聲說:“既然幫主知道禦劍山莊的事,就該聽說過,我並非是為蕭小姐去的,而是為了蕭疏白。”
“我隻喜歡男人,怎麼可能做下那些欺辱女子的案件?宗幫主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江湖上有些事隻是捕風捉影,當不得真的。”
宗夏並不動容,“白眉神捕會還你清白。”
“誰不知道,進了衙門,怎麼說也要脫一層皮。”危野細長的眉蹙起來,“我受不得打呀。”
蒼白的麵容楚楚可憐,看起來的確不耐打。
危野說著,輕輕垂下頭,靠近了他捏住自己的手臂。
宗夏捏緊了他的脈門,也不懼他耍什麼花樣,垂眼看著他。
危野蹭上了他有力的臂膀,聲音柔和婉轉,“我真的隻喜歡男人,比如宗幫主您這樣,充滿男子氣概……”
柔軟的臉頰蹭在身上,觸感像一汪水。宗夏第一次被人這樣勾引,還是個跟他一樣的男人。
對方生了一雙桃花似的眼睛,細長而嫵媚,脈脈含情地看著一個人,簡直能叫人色授魂與。
宗夏腦中又劃過剛才的念頭,心想他這模樣還真不像采花賊。
但宗幫主仍然無動於衷,他道:“無論如何……”
話音未落,手臂內側陡然一麻!
危野紅潤的唇瓣中吐出一根銀針,此時正紮在他的穴道上。
宗夏緊抓著他脈門的手不禁一鬆,他立即用另一隻手去抓危野,危野卻後退一步,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裡。
宗夏一怔,心道難道他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被抓?
青年身影很快沉了下去。宗夏拔掉手臂上的暗器,縱身躍下湖水。
夜色正濃,他借著月光在水下尋找,卻沒能找到人影,也沒感覺到有人在水底掙紮。
尋遍附近,宗夏皺著眉躍回船上。就這麼淹死了吧?
倏然眉宇一動,看向湖對岸。
遙遠的另一端,一道身影輕鬆分水而出。
“宗幫主。”危野揚聲笑道:“一救一放之情,在下銘記於心,有緣再見!”
青年輕身一縱,修長身姿飄搖而起,猶如憑風踏月。
宗夏愣在了原地,半晌,低低笑起來,“狡猾的小賊,原來不會水也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