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聽到開門聲回頭,隻聽到一聲倉忙的“對不起”,人影一閃,逃也似鑽出門縫。
“嗯?是有人嗎。”
門外沒聲音,有雨滴漏進沒關緊的門縫裡,涼風颼颼。
危野走到門口,正想探頭瞧一眼,門猛然被外麵的人推上。
雨打在房門金屬外皮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脆響,宛如急促心跳的頻率。
001聲音陰沉沉,“嗬,偷看完就跑,不負責的男人。”
危野彎了彎眉眼,轉身繼續換衣服。
事實證明,路易斯挺負責,當危野再次打開房門時,發現人就倚在門外的山壁上,見他出來立刻站直。
出身高貴的少將大人罕有得稍顯狼狽,發梢滴著水珠,那雙湛藍的眼睛也像是被雨澆透了,蒙了一層霧氣。
他目光有些躲閃,平複兩息,緩聲道歉。
又真誠道:“我不是說這是你的錯,但下次換衣服的時候,你千萬記得從裡麵把門抵住,如果被彆人看到怎麼辦?”
路易斯自認擁有足夠的自製力,但他擔心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進門的**。
危野從善如流,“好的,我知道了。其實你不用道歉,被看一眼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路易斯陡然有些泄氣。
從初識開始他就知道,眼前的oga相當獨立,還有些缺乏性彆意識。
可……即使被他看了個精光,也能這樣渾不在乎嗎?
到最後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在意。
雨停了。
“我去烤肉,你快換身衣服吧。”危野向湖邊走去。
路易斯目送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過神來。
危野處理完獵物,正穿著肉串在火上炙烤,就見他穿著臟衣服過來了。危野驚訝道:“你身上不難受嗎?”
“酸雨洗不掉,我在湖裡衝一衝。”路易斯躍入水裡,動作輕盈得幾乎看不見水花。
帥哥洗澡怎不脫衣服呢。危野惋惜的目光投向湖中心,alpha身姿矯健,在危機四伏的湖水裡起伏。
路易斯順便殺了兩隻想吃他的湖獸,才消耗掉幾分旺盛的精力。
他將濕潤發絲捋到腦後,穿著濕衣服上了岸。
危野翻轉著手裡的烤肉,斜眼看了兩眼,心裡嘖嘖,當兵的身材真好。
001說:“宿主,你的肉要烤焦了。”
路易斯正要回去換衣服,忽聽一聲輕呼,他麵色一變,立即大步走到危野身邊,垂眸緊張觀察他。
“怎麼了?是不是……”火光映紅了危野柔滑的肌膚,猶如染上帶著熱度的紅暈,路易斯下意識盯著他同樣紅彤彤的後頸,“發情期要到了?”
正常oga的發情期是一個月一次。
然而兩個月過去,這裡沒有抑製劑,上一個alpha打的臨時標記早已消褪,危野卻一直沒有再發情。
——oga性征失調,不定的發情期就像一顆深埋的地雷,不知何時會爆發。
危野一愣,笑了,“沒有呢。”
路易斯緊盯著他,的確沒有發覺變化的信息素,才強迫自己移開失禮的目光。
他低聲道:“如果那天到了……你可以來找我。”
危野挑了挑眉,“你不是單身主義者嗎?”
“以前是。”火光印在路易斯的眼中,宛如在深海中點燃兩簇火焰,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含笑道:“我想,現在我很願意為你效勞。”
因為母親的緣故,路易斯很討厭人像野獸一樣被生理本能控製,因此他一直對眾人所說“ao結合的天性”避而遠之。
現在,他確信自己很理智。
眼前的oga也足夠堅強,即使被標記也不會盲目被信息素控製。
危野抿唇笑了笑,然後,少將聽到了讓他心跳暫停的回答:“好呀,那到時候要麻煩你幫忙了。”
“還有……你快去乾你自己的事,我的烤肉都焦了!”
“是我的錯!”
另外兩人回來的時候,就見路易斯手忙腳亂地幫危野搶救食物。
副官忙跑過去,“少將,讓我來吧!”
活計有人接手,危野後退一步,海森放下今天出行的收獲品,走到他身邊。
“餓了嗎?飯一會兒就好。”他掃視少年周身,“沒受傷吧?”
海森搖搖頭,“沒受傷,還不餓。”
危野笑著摸摸他的頭。
路易斯在一旁靜靜看著,海森回來後,危野的注意力就全跑到了他身上。
還好,看得出來,危野隻把海森當弟弟看待。
少將微微笑起來,心想,來日方長。
修理機甲與收集能源緩慢進行著,四人不知不覺又在這顆廢棄礦星耽誤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偶爾,路易斯會猜想外界發生了什麼,或許軍部會以為他死在了那場戰鬥裡,給他戴上烈士的榮譽。
但他竟然並不覺得心急,反正家族裡連他的父親都不會為此真心難過,隻會氣憤自己失去了一個培養多年的繼承人。
他不僅不急著離開這顆貧瘠的星球,甚至不自禁生出一種隱秘的躁動。
遠處,危野蹲在湖邊埋頭做著什麼,路易斯站在機甲肩上,眺望過去。
一陣風從湖水方向吹來,他忽然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急速趕去,看清後啞然失笑。
原來危野在用獸牙磨匕首,為試刀鋒,將指尖劃破了一道口子。
傷口不深,s級體質不到一天就能痊愈,他就被這一點血腥氣吸引過來,還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