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昭眉目清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前前後後在煙雨行養了十日左右,眼下已經沒大礙,前兩日就回到了相府。甚至嫌紗布礙事,已經拆了下來,眼下隻要塗塗藥膏便能應付。
此次上田府來,委實是因為他起疑一些事,需要田大人幫著解惑。而他年紀大了,手腳不靈便,他便來跑了這一趟。
“沈相若是有事找臣,遣人來說一聲便是,老臣隨叫隨到。”田老太爺有些內疚,“不要顧慮臣年老,臣還走得動。”
沈涼昭又跟著寒暄了兩句才切入正題,“……東平侯的死,對外說是內宅不太平引起妻妾爭風吃醋,他在勸架中被誤殺。我這段時日都在看相關的卷宗,倒是發現幾個疑點,這事兒之前是您接手的,故而欲來請教一下。”
田老太爺一聽,即刻就點頭,“沈相想知道什麼,老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二人一麵走一麵說著話。
途經沁春園的時候,見有一年輕公子帶著小廝就站在園口處。彼時正伸長著脖子往裡瞅,左瞧右瞧都沒看到有人出來,轉而來回踱步。
而園子裡頭隱隱傳出了一陣姑娘家的說笑聲。
沈涼昭不覺放慢了步子,稍稍挑了眉。田老太爺見了,趕忙解釋了他的堂親身份以及為何會在這裡的原因,“……今日是我孫女的生辰宴,故而裡麵聚了不少彆家的小姑娘。至於崔城,他自小與我這位孫女要好,想來站在那裡是準備給她遞生辰賀禮之類的。”
劉崔城他自是認識的,已經在吏部待了兩年,能力倒是不錯。
聽得田老太爺的後半句,他的目標便落在一旁的小廝身上,手上果真捧了個賀禮。
沈涼昭也沒往心裡去,眼下還有正事要談,委實耽誤不得。
劉崔城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沁春園,連漸漸靠近的腳步聲都沒發覺。他很是緊張,想著即將要見到心愛的姑娘了,忙理了理儀容儀表。理完之後又生怕哪裡給漏了,轉頭讓小廝幫他看看。
“爺,您已經十分風流倜儻了,若是進了園子,楊三姑娘定會被您引去了注意力。”小廝有意緩解自家爺的情緒,話自然是挑著好的說,說完好聽的又十分殷勤地幫著分析,“之前您雖然上武安侯府提親失敗了,可那會楊三姑娘還沒見過您,故而拒了也是能理解。如今不一樣了,你們正經碰過麵的,爺樣貌堂堂又是吏部的一份子,前途無量,還有誰能拒絕?爺隻管放寬心,久了楊三姑娘自會動心的。”
劉崔城果然心動了,點著頭,“你說得有道理,回頭給你加個雞腿……”
主仆二人說這個的時候,沈涼昭與田老太爺正好走了過去,自然給聽了個全麵。
田老太爺臉皮薄,當下就有些掛不住了,隻得尷尬笑道:“現在的年輕人當真是膽大,頗有些越挫越勇的意思。這混小子也是死心眼,前回求到武安侯府去的亦是他自己堅持的,本以為被拒了之後他就會消停,誰曾想,他倒是不撞南牆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