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吳明,葉岑秋淡淡道:“並無,隻是久病難愈罷了。”
無需多問,吳明不再問這個。
一個高手,身上的一些病痛或許會影響他出劍的速度,但真正的高手隻會出劍更快、更狠。
因為他們不甘於下,若是身體成了拖累,定會在他處勝出其他人許多。
現在幾人之間的氣氛還算緩和。
“何伯。”
甲板上,葉孤城望著遠處隱隱出現的島嶼,叫住了走過來的何伯。
“城主。”何伯走過來。
他順著葉孤城的視線看過去,道:“最多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
望山跑死馬,這個道理在海上同樣適用。
雖然現在看得見那座島嶼了,但要真的到那裡,卻還要一會兒。
“我知曉了。”葉孤城微微頷首,道,“何伯去做自己的事吧。”
“好。”何伯點點頭。
他不知葉孤城為何急著去一座從未去過的小島,但城主有令他當然是會執行。
何伯剛走,船艙內西門吹雪走了出來。
這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劍不離手,光看背影,足足像了七分。
“不必擔憂。”站在葉岑秋身旁片刻,西門吹雪才道,“我見過忘川樓主的動手,雖隻一招,卻可見其實力。”
白衣劍神從未安慰過人,也不知如何安慰。
他知葉孤城不需他安慰,但也知,有些事情不是彆人不需要,你便不用做的。
耳邊聽到西門吹雪的聲音,葉孤城神情未動,迎著日光的臉棱角分明,線條流暢。
片刻後,他睫毛低垂,隻淡淡道:“我知。”
他的弟弟由他一手養大,幼年時哪怕身體孱弱,卻還是將琴棋書畫學的樣樣精通,君子六藝,在不涉及身體的方麵也是樣樣優秀。
他雖不知葉岑秋為何會學會武功,但卻知道,他的弟弟生性驕傲,不學便罷,若是學了,必是不願意弱於其他人。
何況忘川樓主的武功從不是假的。
可多年以來,他早已習慣將這個弟弟擋在身後,護於身下。
握劍的手微微收攏,蒼白的手背上青色的經脈根根分明。
但,此次他要與之比試的是同為大宗師的人。
船身破開海浪,在經驗豐富的駕駛者手下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那座小島過去。
船在靠近島嶼時速度慢下來,葉孤城站在甲板上,一眼便看見了那兩道站在懸崖上的身影。
相隔千米,但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兩人卻可以感覺到那懸崖上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葉孤城瞳孔微動,腳下不由往前跨了一步,手掌落在劍柄上,收攏。
風吹過,刹那間那懸崖上的兩道身影動了起來。
海邊的懸崖下海浪拍在崖壁上的聲音極大,在加上之間的距離,葉孤城聽不到那裡的絲毫聲音,隻能看到那兩道交錯又分開的身影。
兩道身影的速度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快,刹那間兩人便交手了十幾招。
葉孤城本就常年神情冷漠,此時周身氣勢像是能將人凍成一個冰塊。
隻見他腳尖在甲板上一踏,竟踏上護欄,從船上一躍而下。
此時的船離懸崖大概有十丈遠,懸崖四周風大,海浪也大。何伯本是想先繞到平緩的岸邊再停下,誰知葉孤城這時就下去了。
西門吹雪見此眉頭微皺,也是一躍而下。
想要踏水而行本就對輕功的要求極大,更何況懸崖邊的水波濤洶湧,一不小心定是要做一個落湯雞。
踏著海浪而行,葉孤城衣擺早已被翻滾的海浪打濕。
抬頭看到刀削一般的懸崖,葉孤城眉目微寒,腳下一踏,浪花碎開,他扶搖而上,後借著踏在崖壁上的力向上而去。
西門吹雪緊跟其後。
崖壁本就筆直,被海水打濕了更是濕滑無比。
西門吹雪踏在一塊微微凸起的石頭上,忽然腳下打滑,好在輕功卓絕,及時反應過來。
吳明到大宗師多年,世人不知大宗師之上是何境界,吳明翻閱眾多古籍得知大宗師之上便是“破碎虛空”。
但他嘗試多年,仍舊不見任何門路。
如此,他不由懷疑那“破碎虛空”是否存在,或許這隻是從前的人胡亂編造。
又過幾年,他仍不得進展,於是他開始覺得“破碎虛空”隻是編造的。
自那以後,他開始研究其他武功。
吳明能到大宗師自然是天資卓絕,彆人幾十年也學不會的武功他隻要看上一遍便會了,收宮九為徒也是看中了宮九與他相差無幾的天賦。
他盜得無數秘籍,自己學會後又教給手下的人,因而隱形人中有許多一流高手。
光靠吳明一人便能開宗立派。
側身躲過,葉岑秋目光落在吳明從自己胸口擦過的手掌上。
化骨綿掌。
他問過暮白,牛肉湯也會化骨綿掌,但威力卻遠遠比不上吳明手中所用。
吳明嘿嘿一笑,手中三指收攏,由掌化為兩指並攏的指刀。
隻見吳明手指一彈,卷起一圈的指甲突然伸的筆直,那指甲堅韌瑩白,閃閃發光,竟帶出縷縷銳風。
刀鋒劃向脖頸,葉岑秋察覺到便迅速後仰,揚起的發絲被勁氣瞬間割去一縷。
墨發飄落,吹過的海風將它直接吹下懸崖,落入海中。
目光冷厲,葉岑秋手中長劍刺出。
孤絕鋒銳,不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