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青衣素帶,玉冠束發,俊逸的眉目舒朗,卻壓不住周身隱隱的淩厲氣場。他坐在飄香樓二樓雅間窗邊,搖著折扇不知道看了多久,此時漆黑的眼眸帶著幾分探尋落到玄清身上,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阿彌陀佛……”玄清雙手合十,剛想說什麼,玄遠已經回來了,他手裡還拿了些乾餅,見著玄清正在跟樓上的男人說話,不由得有些警惕的喚了聲,“師弟……”
“師兄,你回來了。”玄清眉眼微彎。
玄遠鬆了口氣,一邊將手裡的乾餅分給他,一邊道:“這是怎麼了?”
玄清搖了搖頭示意無事,這才轉向二樓,淺笑著道:“多謝這位施主的好意,隻不過小僧已經有齋飯了。”
男人將折扇攏在手心,身體微傾靠到窗前,似乎這樣更能看清他。
他黑眸深邃,“大師,飄香樓的素齋豈不比這幾塊難吃的乾餅要好得多?”
玄清微怔,隨即笑了笑淡聲道:“雖隻有幾塊乾餅,但足夠飽腹,對修行之人來說,並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清泠泠的嗓音如冰雪如冷玉,卻並不讓人感到疏離,他的這種冷帶著出塵的沉靜,是不為世俗塵埃沾染的乾淨;是悲天憫人的情懷,是萬法自然的灑脫。
男人頓了頓,盯著他唇邊的笑意更大了些,揚聲道:“大師說得對。”
玄清微微施了一禮不再管他,這才和玄遠一道用午齋。
這餅又乾又噎,實在算不得好吃,不過為了維持出塵聖僧的形象,也為了讓對方高看一眼,玄清習慣性開啟了裝逼模式。再說這男人著裝氣度一看就身份不凡,說不得還會出手捐點香火錢。
午齋用完,玄清跟玄遠兩人擺了個簡易的小攤。
因為沐佛節將近,青禪寺贈平安符的事情隻在山腳傳遍了,城內倒是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所以眾人也隻當他們是哪裡雲遊的和尚,甚至有人懷疑是裝成和尚的騙子也說不定。
一時間都隻是圍聚著觀看,並未上前。
玄清覺得他們現在就像是現代社會做廣告一樣,先上門免費讓對方體會下服務效果,對方滿意了才會去店裡購買產品。廣告傳單前幾天已經讓小沙彌們撒的差不多了,現在該來點實際的了。
他跟玄遠對視一眼,玄遠在他的示意下這才雙手合十開口,“眾位施主,貧僧乃是青禪寺玄遠跟師弟玄清,因沐佛節將至,為廣結佛緣,特來布施佛法,解答疑難,這還有些手抄經書及平安符,施主家中如有需要也可自行來領取……”
他剛說完,周圍隱隱響起了低語聲——
“是青禪寺的平安符呀,很有用的,我最近總是失眠多夢,上次在城外碰到青禪寺的小師傅送了我一個戴著,接連幾日都睡得安穩了。”
“這麼神的麼?那我也求一個……”
那平安符是玄清用藥物熏過的,掛在身上的確有些安神淨心的作用。
有些人前幾天就遇到過布施的青禪寺小和尚,所以更加深了玄遠話中的可信性,再加上這些東西都是白送的,也不怕吃虧被騙。所以很快熱鬨了起來,人群都朝著玄清的地方圍過去。
但是看著玄清僧袍拂動,眉眼沉靜,一行人竟然規規矩矩不敢擁擠,倒是排著隊去他那兒領。
玄清撚著佛珠,微微含笑的模樣,讓拿平安符的人不自覺鞠躬合十接過,心裡直道奇了怪了,怎麼感覺像是見到了披著佛光的佛子一樣。
這就要歸功於新手大禮包裡的“悲天憫人”光環了。心中有善的人看玄清猶如慈眉善目的佛子,令人信服;心中有惡的人看他更是仿帶聖光,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