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玄清他們就要啟程回青禪寺了,可一大早卻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玄清看著麵前神色淡然的空影,微微不解,“空影師兄,你不是去王都了麼?”
空影眉目間冷淡依舊,卻少了幾分孤傲。他微微垂眸,“我已經寫了封信呈給聖上,空影的能力,尚不足以進京麵聖。”
他說著歎了口氣,悵惘道:“我昨晚研究了一宿,正如師弟你所說,輸和贏,原也沒那麼重要。什麼樣叫贏,什麼又叫輸呢?玄清師弟,你讓我知道了,原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
玄清沒有說話,空影不是傻子,相反他相當通透,隻不過這麼多年被捧得高,所有的知識隻來自於他自己鑽研佛經。
沉默了片刻,空影回過神,第一次露出笑意來,“所以,我決定去遊曆江湖,體驗眾生。待我歸來,還要與玄清師弟再論一次。”
他說的輕鬆,玄清卻是微微驚訝。空影無論是去王都還是留在落霞寺,都是名利雙收的事。若是留下來,落霞寺下一任住持非他莫屬;若是去王都,為當今聖上講經的無上榮光多少和尚求都求不來。他的確做到了淡泊名利,不為俗事。這才是真正鑽研佛經的佛子。
玄清頗有些感慨,黑眸澄澈,認真的道:“空影師兄,玄清也期待著,與師兄下一次的相見,屆時自當秉燭相論。”
可惜他自己是個假聖僧。
不過,應該沒關係吧,他一樣在治病救人度化眾生……嗯,順帶裝個逼【撓撓小光頭~
……
玄清一行人離開的時候,落霞寺率領眾僧送到了山門口,陣仗之大跟來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途中在一家茶館喝茶時,幾人還能聽到旁邊桌上正在津津有味的講著他昨日論經大會上的事。到後麵將玄清傳的是神乎其神,不僅會講經,會治病,會驅邪,還會算命!……幾乎無所不能,就是身體不大好,年紀輕輕已經重病纏身,據說活不過三十歲……
聽前麵還很高興的玄清聽到後麵一頭黑線……誰說的?他不就是太累了昏過去了麼?怎麼就活不過三十歲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論經大會,他的名氣值已經一躍升到了80點,已是極有名氣的少年神僧。
功德值也有兩萬左右,就算遇到事情,自保能力也有了。
隻是他還不知道,隨著他體弱的名聲傳開,以後來挑釁的人大概會排著隊成串上門。
……
玄清四人經過一座山時,騎馬不便,隻能牽著馬走。再加上昨夜下過大雨,山路濕滑,更加不好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吐血反噬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還是一路來受那些傳言影響,就連玄遠他們幾個清楚他真實實力的人也越來越擔心他的身體。
無苦牽著馬走在前麵開路,回頭看了眼玄清單薄的身形,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師父,要不我背你過去吧……”
“不必了,為師自己……唔……”玄清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不小心,腳一滑就順著山坡一路滑了下去。
“師弟!”
“師父!”
玄遠跟無苦急忙丟下馬要去拉他。
一邊的無心也是擔心的絮絮叨叨,“師叔,你沒事吧?你身體還沒好,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剛剛無苦都說背著你走了你又不讓……”
玄清都跌懵了,暗暗哭笑不得,就算沒外人,他也是要形象的好麼?
穩住,這點小事,不值得一慌!
幸好他隻是手上刮了兩道血痕,其它沒什麼大礙。
緩了一會兒,玄清鼻尖卻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撥開草叢掩映處,一眼便看到一身黑衣重傷昏迷的人。
黑巾覆麵包裹的嚴嚴實實,身形看起來是個男人,隻是此時渾身是血,黑眸緊閉,隻有冷銳的眉峰看起來並不簡單。
原來他這是摔跤來觸發劇情呀!玄清覺得以他百分百遇見大人物的體質,這人不是個皇子也應該是個重要人物!
他緩緩挪過去,抬手摘下男人臉上的布巾。
哪曾想,下一秒就被對方一把死死握住了手腕。重傷的男人警覺的費力睜開眼睛,那一瞬間眼底的冷厲幾乎震懾人的心神。
“你做什麼?”嘶啞的嗓音帶著血腥殺氣。一張冷漠到寡淡的臉上,深邃分明的輪廓線條繃緊如弦,緊抿的薄唇鋒利如劍。
玄清麵上絲毫不慌,掛上佛性微笑,輕聲道:“救你。”
清淡的嗓音帶著悲憫的善意,眉眼間純善的淺笑模樣,整個人仿佛會發光一樣。
男人一怔,迷迷糊糊不自覺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