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岐陌收回了吳遠的藥遞給玄清,見他眉目間有些難過的神色,不由得心裡更是給吳遠記上了一筆。
他沉默了會兒,安慰道:“彆難過。”
玄清雙手合十,眉目間都是悲憫,他俊美麵容上的神色仿佛憐憫眾生的仙人。他歎了口氣道:“貧僧難過的不是被人拒絕了好意,而是難過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薑岐陌聞言心裡更不好受了,這人連難受都隻是因為替對方擔心,他冷冷的看了眼一邊的吳遠,隨即道:“有的人不值得你浪費這些好藥。”
白沐之等人也聽到了剛剛的對話,一時間都在心裡感慨玄清大師的豁達和善良,連帶著對吳遠都有著莫大的不滿。
隻有吳遠聽到後脊背僵直,他心下有些惱怒,一時間臉色鐵青越過眾人徑直往裡走。
“嗎的,老子就不信不吃他的爛藥還能被毒死?”
吳遙追了上去,其餘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著繼續趕路。
眾人提高警惕前進,隻是一路過來,除了格外茂密些的樹林,跟一些沼澤需要小心注意外,眾人竟然沒有遇到任何情況。
明明無數江湖人士在這裡失蹤,可他們卻沒有發現路上有任何打鬥痕跡,包括人的蹤跡,甚至是屍體都沒有發現。
越往山上走越有些冷颼颼的,山路陡峭崎嶇,他們走的並不快,等到一路走到半山腰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眼望去什麼都看不見。
氣溫也降低到了呼氣都有白霧的程度,其他人還可以運起內力禦寒,但玄清無法動用內力,無心趕忙拿出給玄清帶的衣物披上。
吳遠在一邊看見了嗤之以鼻,特意活動了下高大的身形,哼笑道:“老子啥藥沒吃,這一路過來倒是比某些人身體好。”
“你……”無心氣不過,還想衝上去理論。
“無心……”玄清淡然搖了搖頭,示意無礙,安撫下憤憤不平的無心。
這樣的山路若是摸黑繼續趕路隻怕會出現意外,白沐之隻能提議道:“不如先找塊平地休整一晚,眾人輪流守夜,等到明日天亮我們再出發。”
眾人自然都沒有異議,於是找了一處平地,清理了周圍的枯枝,在中央生了一堆火。
有了光亮和溫度,眾人心裡這才稍稍安定了些。勞累了一天,他們便圍著火堆而坐,拿出水和乾糧吃了起來。
幾人坐的地方有些涇渭分明,吳遠坐的離玄清老遠,吳遙便跟著他坐到遠處去了。
白沐之和玄清他們一處坐在火堆邊,燕菲到底是個女子,為了避嫌也坐在角落裡。
白沐之翻動著火堆,神色凝重,“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裡怪異的很。”
薑岐陌冷冷的道:“豈止是怪異,隻怕是有個大陰謀。”
“莫非,真的是西夷的人在作怪?”白沐之皺緊了眉,從那莫名的寶藏流言傳出,再到江湖眾人一個個消失,現在又牽扯上了同夢蠱……
他沉思了會兒沒有頭緒,見玄清一直沒有說話,不由得轉向他,“大師有什麼想法?這雲斷山種種可是西夷人所為?”
玄清披著厚厚的棉衣,盤坐在火堆邊轉著念珠,聞言微微抬頭越過叢林看向山頂。隻可惜樹木蔥鬱,微弱的火光也映照不過去。
他收回視線笑了笑,“阿彌陀佛,不管真相是什麼,既然對方是要引我們上山,那麼,等到了山頂,一切自然就會揭曉了。”
白沐之見對方眉目間似乎半點未曾沾染上焦慮,反而淡定自若的模樣,不由得心下大安。一時間又為自己的緊張惶恐而感到愧疚,拱手道:“大師說的對,與其在這兒自尋煩勞,不如今夜好好休息。大師早點休息,我去那邊安排一下守夜。”
玄清淡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慌,但是,係統總不會讓他死的。
他裹了裹身上的厚衣物感覺暖和了幾分,回頭就看到燕菲正縮在角落裡。
大概離火堆太遠了所有有些冷,而且,一個女子一個人坐那麼遠也不安全。
燕菲正一個人抱著身子靠在樹乾邊,緊緊摩挲著手裡的玉佩有些失神的望著遠處的夜色。
一道腳步聲漸近,僧袍劃過,玄清緩緩站定在她身邊。
燕菲有些後知後覺的抬頭看了過去,就見映照著火光的俊美和尚正看著她。
他站的並不近,長眉間仿佛暈染了星光般,輕聲道:“燕施主,坐到火堆那邊去吧。”
燕菲有一瞬間恍惚,隨即回過神來,收回視線,摩挲著手裡的玉佩,“沒關係,我坐在這兒也一樣的……”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
“燕施主?“玄清擔心的看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