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話音剛落,就見薑岐陌神色微寒,月悄然眼神也有些怪異。
他不由得擔心起來,“他怎麼了?我去看看他……”
說著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隻是他內傷未愈,剛一動作臉色便是慘白,身體顫抖著不穩。
“大師!”其他人急忙扶住他。
月悄然咬了咬牙,隻能開口道:“大師彆擔心,他現在沒事,正在休息,隻是……他的體內有換命蠱的母蠱。”
她一說完,玄清就愣住了。
雖然先前在山頂跟月姝影對峙之時他們便疑惑母蠱會在何處,但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敢去猜測母蠱竟被她放到了自己孩子體內。
怪不得月悄然說她姑姑早就瘋了,為了複活溫梟寒,也為了複仇,竟然連她自己的孩子都喪心病狂的利用了進去。
月悄然抿了抿唇,解釋道:“這換命蠱既然已經種下就再取不出來了,但若一輩子無人催動,也能相安無事,而且母蠱在身,還能保他不懼寒、不畏水。”
玄清知道她如此說是為了安慰他,至陰至寒的母蠱雖然能保溫遙知身著單薄置於冰洞卻不覺寒冷,卻也讓他渾身冰冷毫無血色,活不長久的,更何況溫遙知此時已經無父無母。
玄清麵色不忍,歎息道:“月施主後麵打算如何安置他?”
真要算起來,這裡也就月悄然跟他還有點親戚關係了。
說到這兒,月悄然又有些無奈,扶了扶額,“他說到底也有月氏的血脈,我本想帶他回西夷,可他……”
她有些古怪的看著玄清不說話了。
玄清不解,目光又看向一邊一語不發的薑岐陌。
薑岐陌冰冷的神色間竟然多了些無奈,他還沒開口,外麵已經噠噠噠傳來一陣小跑聲,隨即已經被換上新衣的溫遙知跑了進來。
他毫無血色的臉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看到床上的玄清時黑眸明顯更亮了。
他幾步上前來抓著玄清的衣角不放,身後還跟著跑進來的仆人有些無措的解釋道:“少主,小公子一醒來也不說話,直接就往大師房間跑過來了……”
月悄然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看著玄清攤手道:“你看吧,他根本不理會我這個表姐,從昨天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倒像是隻認你一般。”
不過是個五歲小孩,即便麵上多麼平靜冷漠,玄清也能看出他的無助跟害怕。大概因為他在雪洞裡對小孩的關心,讓小孩現在倒是隻相信他。
玄清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遙知,這位月施主是你的表姐,以後,你就跟著她……”
溫遙知黑色瞳孔似乎有一瞬間放大,他揪緊了玄清的衣角不撒手,頭一次開口說話。
“……不。”
稚嫩的嗓音微微有些遲鈍,但態度堅決。
玄清愣了愣,“那遙知你想去哪兒?”
這一次溫遙知說話順暢了些,直直盯著玄清,“你。”
雖然早有預感,不過玄清還是有些無奈,跟著他乾嘛?做和尚嗎?
預料之中的事,月悄然也沒有多驚訝,反倒有些鬆了口氣,“大師,既然他自己都想跟著你,那你就帶著他唄,等過段時間我再讓人去接他。”
她眨了眨眼,笑意盎然。
看著溫遙知緊緊抓住不放的小手,玄清微微笑了笑,“也隻能先如此了。”
玄清也是想到了溫遙知體內的母蠱,他跟薑岐陌在一起,還能研究下怎麼想辦法取出來,最起碼也能延長他的壽命。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跟月悄然之間的聯係倒是又深了一層。
……
玄清雖然自己沒什麼感覺,但他的狀態看著實在有點嚇人,薑岐陌說他不宜舟車勞頓,隻能先在這邊休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