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宣話音一落,揚手間,身後的騎兵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長矛。
“等等!”玄清突然出聲製止。
南書宣還真的揮手讓身後的騎兵停了下來,他心底有些喜意,微微勾了勾唇,急忙道:“大師可是後悔了?如果大師現在過來,朕可以既往不咎……”
隻是,玄清直直的看著南書宣,微微搖了搖頭,懇請道:“貧僧隻是想跟陛下打個賭,如果貧僧贏了,還請陛下即刻退兵。”
如此數十數百倍的騎兵衝過來,便是他們都沒有受傷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彆說現在眾人都筋疲力竭,身負重傷。
南書宣根本沒必要跟他玩什麼無聊的所謂賭約,但他此時心底無名怒火壓抑悶的莫名有些疼,冷冷道,“什麼賭?”
玄清定定的看著他,“賭貧僧,能否在三招之內擒住陛下。”
南書宣眸光一動,握住韁繩的手都緊了些,一時間心裡又氣又怒,“玄清,你在威脅朕?”
他這意思分明是隻要南書宣敢動他們,玄清便能在三招之內要他的性命!
而玄清卻沒有回答,他已經腳步微動,周圍的士兵早被他剛剛打怕了,一時間手腳發抖,離南書宣最近的護衛官抽出長劍大叫著:“護駕!快護駕!”
幾大高手也都咽著口水急忙擋在了南書宣馬前。隻是玄清從他們身邊錯身而過時,快的他們幾乎看不見。
玄清閃身已到近前,南書宣心頭一驚,拔出自己的長劍便要抵抗,隻是玄清已經按住他拔劍的手將劍撞了回去,另一手輕易擒住這人雙手按在身後,隨即腳下在馬背上借力,已經帶著南書宣又飛回了岸邊。
這一係列動作發生不過電光火石間,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南朝聖皇已經被抓走了。
眾人心裡著急,幾大高手不顧一切就想要衝上去將人搶回來,卻被早就注意著玄清的完顏浮生翻身持劍給擋了回去。
玄清抓著南書宣急速退到了河邊,冰麵早已成了紅色,是無數士兵的鮮血染就。
“都住手!”
他這一聲落,南朝士兵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玄清僧袍飄飄,清雋的麵容無悲無喜,心下卻還在想——擒賊先擒王,他從金庸裡學來的這招還真好用。
“……大師,可真是好身手。”南書宣胸膛起伏,麵上倒是沒多少害怕,隻是咬牙切齒間還是泄露了幾分憤怒。
玄清看向被自己製住的人,這人雖然想要利用他,卻也的確沒有先動過殺他的心思,神色間也不由得有些愧疚,“陛下,得罪了。”
南書宣閉了閉眼,冷聲道:“說吧,你想要乾什麼?”
玄清沉默了會兒,溫和的道:“貧僧說過了,隻需要陛下讓這些士兵放下武器退出三裡,陛下放心,事情一結束,貧僧立刻便會將您送回去。”
南書宣半晌沒有說話,玄清也沒催他。
片刻後,南書宣才開口,竟然帶著幾分悵惘的諷笑,“一直以來,我南朝列祖列宗就想要一統天下,收歸列國,隻是每次都功敗垂成。如今,他們都沒做到的事,眼看便要成於我手……可沒想到,竟然會敗在你的手上?”
玄清知他心底一直暗藏統一天下的野心,自從成為太子後,越發明顯,隻是……
玄清神色似乎蘊藏了悲苦,想要勸他,“即便陛下率先發難,除掉北疆新王和西夷兩大家族,也隻會帶來無儘的戰亂,而戰爭能帶來的,是士兵殘殺,骸骨遍野;是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南書宣頓了頓,他神色未變,“那又如何?自古一統天下免不得有人流血犧牲,但哪一個盛世不是統一之後帶來的?再說即便我不先出手,大師便能確認其他人不會出手麼?近來北疆和西夷交往過密,說不定便在密謀如何吞並我南朝,我若不先發製人,等他們聯合起來,豈不更會落入不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