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哥扭頭就是一句:“三哥是小三哥他爸!是我爸喊的!我們要是瞎叫不就亂套了嗎?”
這樣的部隊大院,許多崗位都是涉密的,人員流動率幾乎沒有,很容易出現幾代人比鄰而居的場景,之前她還真沒想過這種問題,聽得這孩子小大人一般的口吻,林藝心情一好,也有了陪小孩子說話的興致。
“原來是這樣啊!小弟弟,這個毛真漂亮!是什麼毛啊?”
這堆毛什麼色都有,白的綠的紅的橙的灰的金的藍的有的看起來又長又尖,有的看起來又輕又圓,那羽毛放在茶幾上,窗外夕陽西下,照在上頭,羽毛紛紛泛著光,煞是好看!
小男孩兒得意的挑挑眉頭:
“這幾片長的,是我前幾天黏住野雞,從它尾巴上揪下來的!這些是我用彈弓打了鳥,從鳥身上拔下來的!”
小男孩兒好似特彆得意,甚至從褲兜裡掏了個彈弓出來,說要給她做示範。
“你看到那塊黑色的磚沒?”
小男孩兒站在窗戶邊,一把推開窗戶看著後院兒的院牆。
紅彤彤的磚牆並沒有抹灰,其中有一塊蹭上了煤灰,側麵幾乎全黑,特彆顯眼。
林藝剛點了點頭,就見那小男孩兒從褲兜裡掏出來一顆小石子,拿起彈弓彈了出去。
“啪!”
那塊黑色的磚上立刻多了一個灰白色的點。
想來那“彈藥”不夠硬,這麼狠狠的一撞,撞碎了不少石粉,粘上去了。
“厲害啊!”
“這有什麼厲害的?等我年紀大些,準頭練出來了,我爸說了,就讓我摸槍了!真正的子彈啪啪的打出去,才叫厲害呢!”
小男孩兒一副“你這鄉巴佬真沒見識”的樣子,噎得林藝說不出話,隻能坐在一邊聽著這些小孩子商量,下午去河邊抓魚。
林藝就是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原主怎麼長大的她不清楚。上輩子她在他們這年紀,早已輪轉於各大攝影棚和劇組,開始當童星了,就連城裡孩子小時候玩什麼她都不清楚,更何況是這些長在部隊駐地,足跡遍布山林小河,動不動就是槍槍槍的彪悍孩子?
早些年彆說部隊,就連民間武裝隊也能扛槍扛炮,這些孩子這麼小,就知道有目的的訓練眼力和準頭,這樣的成長模式完全超出了林藝的想象。
一個漂亮的毽子很快就做好了,孩子們得償所願,拿著毽子就歡喜的走了。
林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徐涇以為她想要,就跟她說:
“待會兒我帶你去打鳥抓野雞!也給你做一個,這些毛是小六攢起來給她妹妹的,沒有多的!”
聽得徐涇的話,走到門口的小孩兒紛紛回頭,一副“沒想到大人也喜歡玩這個”的樣子,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你推我搡的走了。
隨著孩子們離開,徐家客廳裡再次隻剩下四個人。
林藝一顆老阿姨的心抖了抖,剛剛玲玲把毽子揣兜裡,那防備的一眼,到底還是讓她越想越覺得羞恥。
“不用了!我都多大了!不喜歡這些的!”
然而三人都一副“剛剛你的表情騙不了我們”的樣子。
林藝又羞又惱,直接起身,打算回臥室以示清白。
她隻是沒見過這種稀罕東西,一時好奇多看了兩眼而已!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得奶奶愧疚的跟徐家祖孫解釋:
“這孩子從小就是各種補習班,從沒見過這些稀罕東西,如今回想起來,這孩子真是連個童年都沒有。哎!想起來我這心裡就愧疚得很!覺得對不起她!”
林藝的腳步頓時頓住了。
古人都懂彩衣娛親,她也做得到的。
雖然她覺得這些事很幼稚,但她不希望奶奶因此而愧疚。
於是,懷著讓奶奶高興的心,林藝“勉強的”跟著徐涇踏上了“回味童年”之旅。
當然,一路摸魚抓鳥做陷阱下來,林藝興奮得快炸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