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桓幾乎以為楊茶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過隨即他就覺得,她現在問,隻不過是因為在試探他。
於是徐桓斟酌一下:“那什麼……我是徐家唯一名正言順的太子爺,我不接手我們家的企業,將來還有誰能接管?”
楊茶:“哦,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呢。”
徐桓對此無言以對,隻好哈哈大笑:“哈哈哈怎麼可能哈哈哈……”
楊茶突然說:“你沒有我們家的鑰匙,怎麼進去的?”
猛的把自己繞進去的徐桓:“……”
楊家那樣的彆墅,一般有鑰匙的陌生麵孔都會被扣下來,彆說沒有鑰匙的。
徐桓摸了摸鼻子:“是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你不提前通知我!”
對於徐桓倒打一耙還理直氣壯的嘴臉,楊茶忍不住夠了勾唇。
她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目光不經意落到窗外,然後又收了回來。
徐桓突然把手放在了楊茶抱著燈的雙手上。
他問:“茶茶,你看到了什麼?”
徐桓的手很溫熱,像是一團溫暖的明火。
楊茶的手冰涼,兩人的手一接觸,就開始瘋狂汲取徐桓身上的溫度。
楊茶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纖長的睫毛在車燈的打壓下,在眼下的皮膚上留下了鴉羽似的陰影。
這襯得她的皮膚更白了。
楊茶單聲道:“什麼看到什麼?外麵那麼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徐桓道:“如果你去醫院,肯定是個不配合的病人,心理醫生一定頭疼死了。”
說完這句話,徐桓揉了一下楊茶半乾的頭發。
楊茶眼底劃過一抹迷茫。
徐桓說:“小時候我在緬l甸的貧民窟裡,一到晚上我就很害怕,天是黑的,房間腥臭,幾十個孩子住在一個十幾平米的窯洞裡,晚上有人哭,有人鬨,有人說夢話打呼嚕。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就瞪著那唯一的小窗戶到天亮。”
楊茶挑眉:“貧民窟?”
徐桓聲音低沉:“嗯,我小時候被徐慎獨偷偷丟掉過。”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被人塞進船裡的時候、被人賣進難民.營的時候、還有被人毆打的時候,我都在想,怎麼我就有這樣一個爹呢?”
徐桓看向楊茶:“後來我想明白了,去他的吧!我生下來就沒了媽,這下就當自己沒有爹,剛好湊一對,當個沒爹沒媽的孩子,站在天橋底下要飯的時候,人家說不定能多給我兩口飯。”
楊茶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麵,似乎印象裡就有一個這樣的小孩兒。
小孩兒端著碗,穿的破破爛爛的,他睜大眼睛,凶殘的管她要飯。
楊茶覺得自己是瘋魔了,她好笑的搖了搖頭:“是。”
徐桓沒反應過來:“什麼?”
楊茶道:“我總是看到有人在跟著我,包括現在。”
一句話,成功的讓車子裡的暖意降了下去。
徐桓的目光警惕的看向窗戶外麵:“誰?”
楊茶無所謂的聳聳肩:“不知道,他一直跟著我,跟了我一年。”
徐桓想到了什麼,他的神色自若:“他長什麼樣兒?”
楊茶盯著自己身旁的窗戶,隔著一道單薄的玻璃,她看向窗戶外麵的黑暗。
車內的光芒,給了她敢正視窗外的勇氣:“不知道,我看不清楚。有時候他出現在楊家花園的黑暗裡,有時候在學校背光的窗戶後麵,偶爾也在我房間的沙發後麵坐著……他總是在看我,默不作聲。”
楊茶不緊不慢的說:“我知道,他想吞噬我。”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楊茶的心理病。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