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2)

他相信,如果他給他爸錢,他爸絕對可以變得跟以前一樣疼他愛他。

可這樣用錢堆出來的親情是真正的親情嗎?

它就像裹著糖衣的砒1霜,透著虛偽和危險。

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他的家人。

有些人離得遠遠的,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楊誌軍看向江舒涵,試探道,“媽,這個地方已經被他知道了,要不然咱們換個住處吧。”

江舒涵怔住了。

這房子是她七年前買下的房子,他們住了整整六年。現在市值已經高達一千萬。周圍配套設施齊全,小區物業也極好。

江舒涵不想離開,這個房子是她親自裝修的,所有的材料都是她去跑的市場。

就為了楊建國就搬家,他配嗎?

江舒涵搖頭,“你們小兩口搬走吧。我想一個人住在這兒。我不怕他。”

楊誌軍一聽她不願搬走,也急了,“媽,我怎麼能留您一個人在這兒呢。”

江舒涵知道他孝順,也舍不得自己,可是逃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你怎麼就確定你搬到新地方,他就找不到呢?”

楊誌軍現在好歹也是一個名人,總公司地址用搜索引擎就能查到。

楊建國想要找他,隻要跟蹤就行了,搬哪都一樣。

楊誌軍緩了下神,也明白他媽的意思了。

他媽是想讓他麵對麵解決,而不是躲著父親。

接下來,江舒涵的話更叫楊誌軍無地自容,“你又沒犯錯誤,為什麼不願麵對他?難道你認為截肢是你的錯?還是你在他麵前抬不起頭?”

楊誌軍無疑是自卑的。他會如此想也很正常。畢竟他失去的可是兩條腿。許多正常人都能做到的動作,對他來說,卻是永遠也做不了。

再加上楊建國拋棄了他,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裡不斷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他不夠好,爸爸才拋棄了他?

現在再麵對楊建國,他又想起當初被拋棄的窘迫與難堪。那段時間是他最不願回想的過去。

可他媽媽說得也對。他沒有犯任何錯誤。

他當時救了自己的女朋友,截肢隻是一場意外。肇事者已經伏法,他不欠任何人。他也沒犯任何錯,他無需自卑。

母親堅定的眼神,犀利的話點醒了楊誌軍,也給了他無限的勇氣。

第二日,當秘書說他父親要見他時,楊誌軍就像陌生人一樣鎮定。

他見了楊建國,幾乎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跟他談贍養問題,“法律規定,贍養父母是子女應儘的法定義務。等你沒有經濟能力時,我會按照法律規定給你打去生活費。你現在可以走了。”

楊建國剛剛在樓下,得知兒子肯見自己,心裡一陣得意。就算江舒涵儘心儘力養他又怎樣,兒子親近父親是天性。

他這個父親是江舒涵這個母親怎麼都代替不了的。

他喜滋滋進來,可沒想到竟會聽到這話,他不知道什麼法律規定。他隻知道他是他老子,他就有義務給他錢。

楊建國帶笑的臉僵住,怒從心起,“你個不孝子!”

楊誌軍淡淡瞥了他一眼,似是早就料到他會發怒,輕飄飄示意旁邊立著的兩個保安將人帶下去,並且告訴他們,“以後他再來,不要放他進來。”

兩名保安齊齊應是。

楊建國就是在一路歇斯底裡的咒罵中被保安拖了出去。

無論他罵得有多難聽,周圍人的目光隻有厭惡與嘲諷。

“就是他!當初拋棄了楊總。現在還好意思找上門來,哪來那麼大的臉呢。”

“就是!要是我臊也臊死了。”

這些年輕人接受的教育都比較新潮,不會信奉“天下無不是父母”那一套。反倒覺得“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樣的信條。

自然對楊建國這類人看不起。

楊建國被楊誌軍轟出來,又轉道去了江舒涵所在的小區,他要找江舒涵算賬。一定是這個臭娘們,在兒子麵前說他壞話,要不然兒子不會這麼對他。

他氣勢洶洶下了車,可他連小區門都沒進,就被保安攔。

江舒涵早就跟保安說了,不許這人進來。保安也算儘職儘責,看到他來,趕緊將人攔住。

楊建國見不到兩人,他就去找媒體曝光。

可之前財經頻道就有楊誌軍的自爆史,媒體寫的報導根本激不起任何水花,反倒是網友們認為楊誌軍做得好。楊建國想用媒體讓楊誌軍就範,最終還是失敗了。

某個老舊小區,一戶三室兩廳的房子。

這間房子的男主人正在臥室裡翻箱倒櫃找東西。找了好幾遍都沒能找到那張定期存款單。他剛要打電話給老婆,房間門開了。

陳婷梅滿身疲憊走進來,栽倒在床上。

叢飛見她累成這樣,也沒有關心問上一句,問她,“我爸之前給我的那張十萬存款單呢?”

陳婷梅連眼睛都沒睜開,“錢給我弟了。他在外頭惹了事,燙到人家胳膊,賠了十萬塊錢。他跪在地上求我,我就給他了。”

叢飛氣得臉色鐵青,“那可是咱家唯一的存款,你拿去給你弟,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商量一下?”

陳婷梅騰得從床上坐起來,“我沒跟你商量嗎?我打你電話,你一直不接。”她懷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連電話也不接?”

也不怪陳婷梅會有此一問。在她懷孕時,叢飛在外麵瞎搞,還鬨出人命,最終他拿錢將人打發了。因為這件事,家裡的財政大權才落到陳婷梅身上。

不過這次陳婷梅倒是冤枉了叢飛,他這次是跟幾個弟兄一塊聚會商量合夥做生意。

“那地段特彆好。而且這次跟以前不一樣,這次咱們請一個開過店的兄弟幫忙掌眼。他說一定能賺到錢。”

叢飛已經三十多了,卻依舊一事無成。他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可這些年他投了好幾個生意,沒賺到一分錢不說,倒將他爸留給他的錢賠了大半。這十萬就是他們家最後一筆存款。

叢飛越想越急,他往外衝,“我去把錢要回來。”

陳婷梅比他還急,跑出去攔住他,“那錢已經被我弟弟賠給人家了,你要不回來了。”

叢飛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比拳頭大,眼底滿滿都是絕望。他這次好不容易搭上的關係,本以為可以掙一筆,可他沒想到拖他後腿的人竟是自己的枕邊人。

“你眼裡到底有沒有這個家。你手頭有點錢就全倒騰回娘家,你是不是傻?”

陳婷梅眼含熱淚,“我能怎麼辦?那是我唯一的弟弟,我能眼睜睜看他坐牢嗎?那錢你拿去做生意到最後也會賠掉,現在給我弟弟用,也好過賠了。”

她不停數落叢飛這些年學人到處投資,可投了那麼多錢,拿回來的卻連零頭都沒有。

叢飛也不是個善茬,當即反駁她,你掙點錢就拿回娘家。自家的孩子穿得那麼破,一點當母親的樣子都沒有。

夫妻倆互相埋怨,爭吵聲越來越大。

到最後,兩人吵累了,一個坐在沙發上抽煙,一個氣得躲進臥室裡哭。

叢飛抽了半包煙,客廳煙霧彌漫也沒能將火氣壓下,越想越憋屈。

他百無聊賴間,隨手撿起放在茶幾上的報紙,待看到上麵有楊誌軍的報導,臉色變了變。

到了飯點,陳婷梅瞅著兒子該回來了,抹乾眼淚從房間出來,沒想到叢飛抖落著報紙陰沉著臉,“怎麼你後悔了?”

陳婷梅崩著一張臉,裝作沒聽到。是!她後悔了。如果她嫁給誌軍,他有那麼多錢,他們不會因為這區區十萬塊錢就吵得人儘皆知。

作為枕邊人,叢飛自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嘲諷一笑,“你以為你嫁給楊誌軍就能過上好日子了?我告訴你,也就是我傻,把個傻女人當寶娶回來。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攪家精,誰娶誰倒黴。”

他看著報紙,楊誌軍身家已經過億,而他呢?已經身無分文,他羨慕又嫉妒,“楊誌軍比我聰明多了。他早就知道你是這種不能安生過日子的女人,所以才把你拋棄了。”

陳婷梅怒氣衝衝看著他。她想反駁說是自己拋棄了他,不是他拋棄了我。可是她張不開嘴。誰拋棄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早就已經分開。

叢飛卻還在那邊滔滔不絕,語氣也酸溜溜的,“瞧瞧人家多成功啊,可我呢?我現在過的這叫什麼日子啊。”

兩人都在後悔。後悔跟對方結婚,卻從來沒有反省自己在這段婚姻中所犯的錯誤,隻一味責備對方。

兩年後,楊誌軍和張順和順利結婚。兩人舉辦了一場低調的婚禮。隻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和生意上的朋友。

又五年,小天使電動車上市,兩人從公司退下來,將公司交給副手經營。夫妻倆一心投入慈善事業。

兩人一輩子都沒有生孩子,而是從福利院領養了三個孩子。

又三年,江舒涵離世。

這一世江舒涵走得很早,但她日子過得很舒服。她每天隻需要打理花花草草,與朋友們打打牌,其他根本不需她操心。

楊誌軍和張順和一剛一柔,結婚這麼多年,很少吵架。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恭喜宿主任務已完成!任務等級為一,使用空間的東西,可以領到七百積分。】

江舒涵淡化完記憶,又清點了下自己的積分,這次的任務很容易,得來的積分太少了。幾乎買不了多少東西。

【宿主,是否開啟新任務?】

江舒涵點頭,“行。”

話音剛落下,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古代婦人從江舒涵身後走出來,她穿著一身粗布麻衣,頭發淩亂,眼神亂瞄,卻很少落到人臉上。

江舒涵覺得這婦人精神不太正常。

果然她四下看了看,突然握住江舒涵的手,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驕傲,“我兒子是天才,我兒子是天才,你知不知道?”

江舒涵的手被她箍得生疼,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婦人臉上的笑卻消失不見了,對著江舒涵嚎啕大哭,“可我兒子死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瑞生怎麼會死呢?為什麼要殺我的瑞生啊。我的兒啊。”

這婦人很激動,哭得語無倫次,顛來倒去也就是這幾句。

江舒涵聽懂了,這婦人的兒子是被人殺了,所以她才會發瘋。

可自己也不會治瘋病啊,這可怎麼辦?

1122開了口,【她現在精神越來越不濟,不能在此逗留。我直接送你過去吧。到時候你直接擁有她沒瘋之前的記憶。】

江舒涵還能說什麼,隻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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