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 / 2)

張金貴猛然回頭,一把攥住柳彩春的手,眼底精光乍現,“媳婦兒,剛剛那小哥兒說得是真的。”

柳彩春有點懵,還是不可置信的樣子,“不……不能吧?”

張金貴氣得一跺腳,“是真的!瑞生一幅畫確實能賣十兩。”

柳彩春激動得不行,腦子裡好像有無數個小人在衝她笑,“發了,發了,我要發了”。

可是激動過後,她又恢複了清明,“就算真能賣十兩,也沒用吧?二弟妹根本不讓咱們接觸瑞生。更何況族長也向著她。咱們弄不過她。”

連張婆子都不是江舒涵的對手,他們已經分家,他這個隔房大伯就更管不到他了。

張金貴一想也是,不免又喪氣起來。

有一條來錢路子擺在他們麵前,偏偏他們弄不到,這種挖心挖肺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江舒涵跨著籃子在外麵割草藥,到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黃婆子出來,順口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江舒涵笑道,“閒著無聊,我就想著挖點草藥賣。”

她是想著學中醫。這是她給自己立的新目標。

不過中醫需要學的地方太多,她先從草藥認起。彆人是拿一本醫書死記硬背。她卻是將草藥挖到自己麵前,然後對著醫書一點一點觀察。再背其相關藥性。

陳金杏幫忙曬草藥,江舒涵問她,自己不在家這段時間,家裡有沒有什麼事兒。

陳金杏搖了搖頭,“就是張奶奶來了。”

江舒涵聞言一愣,好半晌才想起她說的張奶奶就是張婆子,她抿了抿唇,“她來做什麼?”

陳金杏指了指東屋,“說來看看瑞生。在瑞生屋裡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江舒涵聽到張婆子沒再作妖,也沒當一回事。

隻是她沒想到第二天,瑞生將他屋裡翻得天翻地覆。說自己之前畫的那副仕女圖丟了,怎麼都找不著了。

陳金虎和陳金杏一塊幫他找就是沒能找到畫。

江舒涵蹙眉,“該不會是婆婆拿走了吧?”

陳金杏和陳金虎對視一眼。張婆子來的時候,陳金虎正好去上茅房了,隻有陳金杏在,可她是姑娘家,自然不好跟張瑞生待在同一間屋子。

所以她還真沒看到張婆子有沒有偷畫。

不過除了她也沒旁人做這種事,陳金杏有些自責,“要是我看仔細一些就好了。”

江舒涵還能說什麼,誰能想到做長輩的居然會偷小輩的畫呢,“算了,以後你們小心些吧。”

陳金杏點頭,“夫人,不要回來嗎?”

江舒涵苦笑,“怎麼要?”張婆子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偷東西。瑞生畫畫的時候,根本注意不到旁的事情,她又沒有人證,找族長鬨也沒用。

“下回盯仔細了,千萬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陳金虎和陳金杏都點頭應了。

瑞生還怏怏不樂,江舒涵也隻能拍拍他肩膀,“算了,那畫丟了就丟了吧。反正那張畫畫得也不太好。”

瑞生悶聲道,“我想做對比。看看自己有沒有改正錯誤。”

江舒涵笑道,“沒事。你可以讓先生點評。”

瑞生點了點頭。也沒再糾結那幅畫了。

彆看瑞生很喜歡畫畫,但他本人並不怎麼珍惜畫作。比如他的畫作,他畫完也就畫完了,如果對自己學習有用處,或許他還會在乎一點。要是完成度很高的作品,他大概就會丟到腦後,半點不入心的。

另一邊,張金貴將母親偷來的畫作拿去賣了。

同樣是張瑞生的畫作,因為畫得不同,價格也有偏差,“那掌櫃說他的人物畫得不好。尤其是眼睛這塊畫得很差,所以隻肯給三兩銀子。”

三兩?張婆子差點樂出聲。

她是真沒想到一幅畫竟能值三兩銀子。她一把奪過兒子手中的銀子揣進懷裡,想著下回一定要再去偷畫。

等回了屋,張金貴從懷裡偷偷拿了兩錠銀子交給柳彩春,“一共賣了五兩。我騙了我娘。這二兩你給收好。”

柳彩春喜滋滋收下,她還是頭一回摸過銀子呢,“這畫可真值錢啊。那江氏還騙我們!太可惡了。好處可不能被她一人撈去。我們也要分一杯羹。我們怎麼說也是瑞生的大伯父。江氏甭想撇開我們。”

張金貴點頭,“放心吧。有銀子在前麵吊著,咱娘會儘心的。”

柳彩春會心一笑,還是她相公有辦法。

這一家三口都打著擼羊毛的主意,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接下來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陳金虎就像鐵桶似的,將張瑞生的房看得死死的。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想見孫子,行啊,直接將人叫出來見。或是站在窗口見。總之不能進他的屋。

張婆子氣得要死,偏偏又拿他沒辦法。幾次之後,隻能怏怏不樂回了家。

九月初十是個好日子,陳老爺一早就請道士算過,是個天晴氣爽的好天氣,正適合成親。

陳觀大喜之日,張瑞生哪怕再不通人情1事故,此次也抽出時間前來參加。

江舒涵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禮物,陳金虎將禮物奉上,跟在少爺身後進去。

瑞生在大堂裡看到陳觀,隻是他怎麼看都看不出陳觀是在成親,他偷偷問陳金虎,“今天真的是陳師兄成親的日子嗎?他怎麼不高興啊?”

陳金虎抽了抽嘴角。他其實很想晃晃陳公子的肩膀,大喜之日您能不能笑一笑啊。我家少爺可是不問世事,連他都能看出來您不高興。您這是擺臉色給誰看呢。

您也不怕女方家看了不高興。陳金虎都替陳公子愁得慌。

他同時又側頭看了眼少爺,還彆說,他家少爺傻歸傻,可少爺聽話啊。讓笑就笑,讓乾啥就乾啥,絕對不會像陳公子這樣撂臉子給人家看。

瞧瞧這大堂坐著這麼多人,可聲音卻小得可憐,一個個全指著陳觀嘀嘀咕咕,顯見也是看出這門婚事陳觀有多不願意了。

揭蓋頭的時候,瑞生也被同窗們一塊擁進去瞧熱鬨。

新娘子確實是個相貌平平的女子,配上風流倜儻的陳觀,確實有些不登對。不過自古娶妻娶賢,大家麵上都是恭喜陳觀覓得賢妻。

陳觀揭完蓋頭,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衝大家招手,“走,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咱們喝酒去。”

說完,將新娘丟在喜房,摟著大夥到外麵喝酒去了。

瑞生從來沒有喝過酒,可陳觀太過熱情,非要他喝,如果不喝就是不給他麵子。

瑞生笨嘴拙舌,不會找借口,被逼著喝了幾杯,頭回喝酒,腦子發懵,很快就醉了。陳金虎向陳觀告醉,背著瑞生回了家。

他這邊走了,其他人卻還陪著陳觀喝。

要是他們這桌也就隻有崔鄲個人幸免於難,主要他這人冷冰冰的,誰的麵子都不給,陳觀根本不敢鬨他。

敬了兩杯,崔鄲喝過之後,也就放過他了。

其餘人卻沒有這麼幸運,陳觀非要他們不醉不歸。

一場婚宴鬨到最後,新郎喝得酩酊大醉,連入洞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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