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喬也聽到了,卻沒有去問,拖完地,二喬洗了抹布把自己的桌子裡裡外外都擦拭了一遍,這才拿著茶缸子去倒水,發現暖瓶空蕩蕩的,二喬乾脆放下缸子提著暖瓶對王衝道:“副科長,我要去打開水了。”
王衝沒想到二喬打個開水都要和他申請,難不成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對他們可是沒信心了,忙擺手道:“去吧,彆多心,咱們其他同事都好著呢,不會沒事找事的,你且去吧!”
二喬這才提著兩個暖水瓶朝著開水房去了,李遂也竄了出去跟在了二喬的後麵,二喬見狀把一個水瓶遞了過去。
李遂癟癟嘴接了過來,繼而繼續問道:“你今天怎麼了,這是不高興了,昨天吃虧的可是尤荷花啊,她可是要在公告欄上貼檢討報告的,這人丟了不說,隻怕還要通報批評的!”
二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什麼叫她吃虧了,明明是她挑事兒呢,如果我當時不反擊回去,那我就成了嫌棄工作服不好看的享受派了,你覺得我到時候能有啥下場?”
李遂愣了下,啥下場,工作沒了都是輕的,隻怕還要被批鬥,一想到這裡他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尤荷花還真是愛找事。
這之後李遂沒在說話,而是安靜的和二喬打了個開水。
溫萍萍坐在辦公桌跟前怎麼都覺得難受,尤其想到剛才二喬都沒拿眼睛瞟她,心裡就難受的不行,難道真是這丫頭對他們科室失望了麼?
最後溫萍萍忍不住小聲問王衝道:“王副科長,你看這個莊二喬同誌真對咱們科室的人失望了?”
王衝對這個和他一樣背影深厚的溫萍萍是沒有好感的,這女人業務能力差,文字功底幾乎沒有,怎麼就能在這樣一個神聖的崗位上呢。
隻是人家溫萍萍的親大哥畢竟是站長啊,就衝著,自己也得維係好關係,於是歎口氣道:“溫副科長,我們作為領導要掌控好全局,要有大局觀,不能被一些情緒左右我們的判斷力,這樣會讓我們的乾事們失望的!”
溫萍萍一臉猶豫,昨天尤荷花追著她去了,和她哭訴了半天,說自己不是有心的,隻是口無遮攔而已,並沒有惡意,沒想到新來的莊二喬是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的人,竟然這樣的汙蔑她,一時間她心裡的天平就傾斜了,覺得尤荷花這姑娘就是嘴碎了些,要說壞心還真沒有呢,又覺得莊二喬同誌性子也太烈了些,怎麼這麼不依不饒呢。
王衝見她猶豫,想了想道:“如果莊同誌不反抗,那麼莊同誌就成了愛享受的走資派了,你想想前兩年。”說完之後他就不說話了,低頭整理稿件。
溫萍萍一時間充楞在當場,前兩年,那個時候真是亂啊,老師們都被打倒了,就連他們的老站長都被打倒了,如今都不知道在那個山溝裡勞改呢,還有她的同學,家裡因為有海外關係的,被逼的跳河了。
一想到這裡,溫萍萍渾身一個哆嗦,而此時尤荷花腫著一雙金魚眼進來了,抽抽噎噎的走到溫萍萍跟前嗲聲嗲氣的道:“溫姐,你能不能和科長說一說,彆讓貼在告示欄裡了行麼?我實在害怕,嗚嗚嗚...”說著就哭了起來。
尤荷花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漂亮女孩子,長相偏柔弱,哭起來倒也有些梨花帶雨的意思,就是那紅腫的眼睛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