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立明再將今天的幾場戲做了區分,然後說:“今天A組先拍,先拍的那兩場也沒有什麼變化。直到B組開始拍攝,你上去和攝像師說話的時候,情況才變的,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和小虞麵授什麼機宜了?”
薄以漸:“哪有什麼機宜,我隻是當麵和攝像師溝通一下拍攝思路。”
姚立明一指畫麵:“那這個怎麼說?總不能是小虞演戲還看菜下碟,專門在麵對你的時候突飛猛進吧?”
薄以漸思考了很久,有了個猜測:“這肯定不是故意的。難道……”
姚立明:“難道什麼?”
薄以漸推測:“難道小虞把我當成了教導主任,一聽我也加入了導演組,就不由自主地緊張專注了起來?”
姚立明:“……”他都迷了,“你這個猜測,怎麼聽著不是那麼靠譜呢?”
薄以漸:“那不然還有什麼理由?”
姚立明想了想,還真找不出第二個理由來。他隻好接受了薄以漸的說法,並舉一反三,說:“下午開始的時候,你也先上去繞一圈再下來,讓這化學反應持續得久一點。”
兩人在監視器之後探討一番,午休的時間就差不多結束了。
下午繼續,姚立明依舊先開始,薄以漸則藏到一個沒人打擾的角落,開始研究自己上午的所有成果。
一個畫麵一個畫麵地翻看,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回放。
他耐心細致,幾乎玩味地品評著畫麵的結構、光影、甚至一個小小道具的擺放妥當與否,再設想著它們被逐一打磨串聯,製成成片,繼而綻放出無上光芒的那一刻。
猶如玉石,非得開鑿拋光,雕琢溫養,幾經周折,才可成器。
看著看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薄以漸的注意力從畫麵裡的其餘東西上挪開了。
他被畫麵中的人,吸引了目光。
並不因為虞生微的演技有多麼的讓人動容。演技是一個需要時間去打磨去鑽研的東西,就算此時此刻,虞生微已經進入了白湖的狀態,也不能說對方的演技就這樣功至大成,臻於化境。
薄以漸隻是……發現了些東西。
他發現自己是能夠和鏡頭中的虞生微對上視線的。
這不奇怪。
演員本來就是鏡頭下的生物,鏡頭追逐著他們,他們自然也追逐著鏡頭。
所以他不確定這是否是自己過於敏感之下產生的錯覺。
但他盯著屏幕,總感覺虞生微也正盯著屏幕之後的他。
觀察著,追逐著,深深地凝視著。
還在目光之中,潛藏起一些他尚且還捉摸不透的東西。
薄以漸覺得虞生微正在勾|引他。
勾|引著他走進場中,玩獵人與獵物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