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纏著我,我纏著你,在最不動聲色之間,體會著最親密的糾纏。
通道不暢,隱隱浮動的氣息交融很快結束,兩人一同進入場館後台。
跨年夜的後台,塞滿了現場的工作人員,準備表演的明星和他們的助理,人多眼雜,薄以漸和虞生微在這時候互相對視一眼,悄悄用眼神溝通了一會之後,薄以漸先行離開,大概十五分鐘後,虞生微也走了。
不用留言,他們無比默契地在酒店見麵了。
此時,薄以漸剛剛回到房間五分鐘,他還沒來得及脫掉自己那一身行頭,酒店的門就被敲響了,他剛剛將門打開一條縫隙,虞生微就自其中閃了進來。
回到了自己的地盤,總算可以放肆一些了,薄以漸的目光流連在虞生微的臉上,他說:“今天的表演非常棒。”
虞生微:“之前你都是在練鋼琴?”
薄以漸稍作糾正:“昨天和今天,我都在練鋼琴,前兩天我在唱歌。”
虞生微有點迷惘:“唱歌?”
薄以漸:“原本工作人員找我是上台和你合唱情歌的,我練了兩天,唱得太差了……隻好改為彈鋼琴,有給你丟臉嗎?”
兩人都沒有動。
這個時刻,哪怕再動一下,都是浪費時間。
門後那小小的方寸之間,他們相互挨著說悄悄話。
虞生微:“沒有,你彈得很好。丟臉也不怕,我樂意。”
薄以漸衝虞生微抬起了手,虞生微看著那隻手,覺得對方想要碰觸自己的臉,但是那隻手最後落到虞生微的肩膀上。
薄以漸從對方的肩膀上,拿下了一瓣不知在什麼時候黏上去的花瓣。
他將這片花瓣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免問虞生微:“之前在舞台上彈的那幾個音符是什麼含義?”
虞生微:“嗯?”
薄以漸笑道:“不要裝,我覺得你彈的那幾個音符肯定有些含義,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些什麼?……do,mi,do,,so,fa?”
虞生微:“你猜?”
薄以漸困擾的皺起眉尖:“我想了好久,都沒猜不來。”
虞生微:“以漸哥真的想要知道?”
薄以漸:“當然。”
虞生微:“那……”他湊到薄以漸身旁,輕輕吹氣,“以漸哥要答應我一些事情,我才把事情告訴你。”
薄以漸:“好啊。”
虞生微:“不問問是什麼事情?”
薄以漸側過了頭,看著身旁的臉。
他微微一笑:“不問。”
目光所及之間,房裡邊的溫度節節攀高。
虞生微不覺舔了舔嘴唇:“那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以漸哥,手機給我。”
薄以漸微有詫異,但也沒做什麼表示,很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交給虞生微。
虞生微接到手機的第一時刻,就是也拿出了自己的那一部。
然後,他走進客廳,將兩人的手機共同鎖進保險櫃中。
甭管地震洪水世界毀滅,今天晚上,誰也彆想再找來了!
接著他轉過身,朝薄以漸說:“第一個提示,把音符變成簡譜。”
薄以漸:“變成簡譜……838654?”
他說著,饒有興致地看著虞生微所做的一切。
虞生微走到了客廳,他也跟著進入了客廳,當虞生微鎖好手機走向酒櫃的時候,他則坐到了沙發上,欣賞著虞生微的一舉一動。
他對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有預感了。
當站在酒櫃前的虞生微再轉過來的那一刻,他已經倒好了兩杯紅酒。
鮮豔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輕輕晃蕩,片刻之後,其中一杯被遞到薄以漸手上。
這杯酒不多,淺淺的一個底兒,就是成人一口的量。
虞生微說:“以漸哥,乾杯。”
薄以漸:“這是你的第二個要求嗎?”
虞生微:“當然。”
薄以漸又笑:“乾杯可以,慶祝什麼呢?”
虞生微:“慶祝……我們相遇了。”
兩個杯子輕輕一碰,兩人喝光了杯中的酒。
但紅酒度數淺,一口下去,連臉紅都不會。
虞生微又給兩人倒了一杯,還是淺淺的一個底子。
他再說:“以漸哥,再來。”
薄以漸:“這一次又有什麼理由?”
虞生微的理由和之前很像,隻換了小小的一個字:“慶祝我們相逢了。”
他們再度喝光了杯中的酒。
虞生微又說:“第二個提示,把數字倒過來。”
薄以漸:“456838?”
虞生微笑了,一笑生光:“對了。”
也不知道是酒好還是人好,薄以漸清晰地感覺到熱氣在自己身體裡頭冒出來。
他看著虞生微的臉,那張白瓷似的臉上此刻已經冒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像是紅酒的顏色跑到了他的臉上,然後虞生微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一次,他沒有管薄以漸的杯子了。
他端著那杯酒,繞過茶幾,一路走到薄以漸的身前,他走得很慢,行走的過程之中,目光一直在地板與薄以漸的襯衫上打轉,等走到薄以漸身前的時候,他平地一絆,整個人倒向薄以漸,手中的杯子和杯子裡的紅酒,當然也傾倒向薄以漸——
薄以漸適時抬手。
他一手攬住了虞生微的腰,一手握住虞生微的手腕。
對方的手腕和腰一樣,都很細,儘可輕輕鬆鬆,一手掌控。
薄以漸的拇指按在虞生微的腕間,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摩挲過虞生微的掌心,和他掌心中的玻璃杯。
他將這個歪倒的玻璃杯小心地扶正了,方才含笑:“小心點,嗯?”
虞生微看了薄以漸一會,腰腿突然放鬆,跪坐到薄以漸身旁,和對方親近的湊在一起:“以漸哥,你是故意的嗎?”
薄以漸假裝迷茫:“我故意什麼了?”
虞生微:“你知道我想把紅酒倒到你身上。”
薄以漸故作驚訝:“你為什麼想要把紅酒倒到我身上?我做錯了什麼嗎?”
虞生微不說話了。
他一抬手,喝了杯中的酒,然後湊到薄以漸麵前。
他看了薄以漸一會,慢慢地,慢慢地,親了他一口。
含在口中的紅酒,順著虞生微的唇縫,一半遞到薄以漸的嘴唇之中,一半淌出來,落下來,沿著薄以漸的下巴滑下去,滑過他的喉嚨,落在他的衣領。
而後,虞生微呼出了一口氣。
他說:“以漸哥,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就是想幫你換衣服……”他笑著,伸手撫過落在衣服上的縷縷酒漬,“看,臟了。”
燈火輕浮,酒意暗動。
這個冬夜,春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