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五分鐘,就有粉絲認出了視頻中的人物。
等再過五分鐘,這條微博已經被洶湧而來的淹沒。
無論是CP粉還是純粉,無論他們之前有什麼樣的矛盾,在這一刻,人類的心受到了相同的衝擊:
為什麼?
為什麼上輩子拯救了世界的不是我,當時呆在那裡的,也不是我?!
***
夕陽的紅暈灑滿了城市,與夜晚的藍中和在一起,就變成了魅惑的淺紫色,絲絲縷縷,都是風情。
薄以漸從學校離開之後,沒有立刻回到酒店,相反,他的車子越來越偏,偏僻到了一個坐落在城市郊區的倉庫之前。
灰紅的倉庫在半明半昧的天色下顯得有些陰沉,像是個沉睡不起的怪獸,而那微微打開、流瀉出燈光的入口,則像深海裡的燈籠魚,用光明誘惑著獵物的到來。
薄以漸覺得眼前這一幕頗有些熟悉,看著就像是《大律師》中的一個造景。
他從車子上下來,往前兩步,剛剛伸手推門,熟悉的罵聲就從倉庫裡頭傳出來:“薄以漸!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還敢過來!”
薄以漸推開了倉庫的門。
隻見寬闊的倉庫內部被承重牆和櫃子切割成數個空間,最中間的空間算是大廳,大廳的正中央放有一個長桌子,正有好些工作人員在大廳中來來回回,在長桌子上放置各種聚會用的食物。
剛才出聲的人正站在長桌子旁邊,六十左右,黑發夾雜銀絲,一頭半長不長到肩膀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了個小辮子,小辮子的尾端還是卷曲的,乍看著,比某些娛樂圈藝人更加時髦。
他就是國內影視界知名導演之一,郭長信。
薄以漸並不太把對方的怒火當回事,當場就笑道:“郭導,好久不見啊。”
郭長信氣咻咻:“你也知道我們好久不見?我手頭上的電影等了你那麼久,你倒好,一句話不說,自個跑去拍電影了?”
薄以漸糾正對方:“現在還沒拍,還在選擇演員的階段,得等過年後才會開機。我劇本裡有個角色寫的太形象了,都不知道該找誰來演。”
郭長信氣極反笑:“你小子還當著我的麵抱怨選角?下一句不會是讓我給你的電影選角參謀參謀吧?”
薄以漸趕緊澄清:“這不用,電影選角我也懂,不過我把電影劇本帶來了,打算讓你們幫我參詳參詳,看看這個劇本是不是還有需要修改和深化的地方。”
郭長信瞪眼睛:“……”
沉默隻是短短的一秒鐘。
下一刻,熟悉的咆哮就響了起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把劇本拿出來,我就敢把它給撕了,你不務正業個《十二魔方》我忍了,居然還想不務正業個新的電影,居然敢拖著我的電影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馬上就三年了!”
薄以漸忍不住吐槽:“明明《十二魔方》之後我就要演了,結果是你想把我撲街的情節加進去,又把我丟一邊讓我等的……”
郭長信冷哼:“這麼有趣的情節怎能不加?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是要換主演的——”
他才警告完,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位胖乎乎的老人抱著隻貓走了新來,笑嗬嗬說:“換,趕緊換,你換了之後,我和以漸敲份合同,以漸啊,我也要拍新的電影了,你考慮考慮我的吧,我可以給你個保底票房,嗯……就十億吧。”
貓為主人激情代言:“喵~”
他沒吹牛。
這位新走進來的導演姓文名載,也是當代知名導演之一,還是那種專攻商業片,超愛玩特效的導演,從成名作開始,部部電影,沒有票房不破十億的。
電影圈就這麼大,知名導演誰還不認識誰。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由誰提議的,反正他們拉了個聊天群,輪流租了個大倉庫,作為有空時候的據點。
有時候一年也沒見一次,有時候三個月就見一次,每一次相見,他們都在吃吃喝喝聚個會。
薄以漸能加入其中,最初得益於自己同樣當導演的父親,等成了年,就是憑借自己的演技了,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長大了能演了,可以完全表現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了,這些曾經當叔伯的,誰還能不高興呢?
一看見文載進來,郭長信雷達又豎,再度跳腳:“拍什麼拍!拍什麼拍,這種爆米花片有什麼好拍的!”
文載慢悠悠說:“有什麼不好拍的?十億票房呢,你敢保嗎?你敢保,我現在就走,絕對不和你爭。”
郭長信冷笑起來:“那我保他拍完我的片子,至少一個三金提名,你保嗎?你敢保,我也掉頭就走。”
這兩人一個商業片一個文藝片,多年來對掐都成習慣了,三不五時還要上上報紙炮轟對方,非常的小孩脾氣。
薄以漸也嫻熟做起了和事佬,道:“郭導文導,你們風格都不一樣,比什麼呢?”他又對郭長信說,“郭導,你換你換,我絕對沒有意見。”
郭長信簡直氣苦:“你說得倒輕巧,就以你為原型創作的劇本,我他媽找誰來演?”
薄以漸:“這有什麼找不到的,我也以寫了個原型人物,並且沒有邀這個原型出演……”
他一句沒完,正爭鋒相對的兩個導演齊齊轉向他,異口同聲說:
“你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