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家裡做了許多的喜饅頭,都是要給人回禮用的,因為沒地方放,都擱在遊蕊屋裡,她現在睡覺都是伴著麥香味的。
遊蕊進來也想起了這個事,便把溪田的喜服拿出來,要給他送去。
遊大嫂趕忙叫住她,“大黑天的你不要出去了,讓你大哥送去。”
遊蕊想著如果哪裡不合適,當時便能改,收好針線包,說道:“我喊大哥跟我一起。”
到了山上的院子,一問溪田卻不在。
遊鬆正在大門口掛紅布,說道:“溪田說家裡的家具太簡單,要去縣裡采購新的。”
“他的錢都沒了吧”,遊橋說道,“床和櫃子咱們都做了,其他的慢慢添置也行。”
遊鬆道:“他說他有錢。”
說著跳下來,拍手看了看因掛上紅布而顯得有些喜慶的大門,對大哥小妹道:“怎麼樣,還行吧?”
遊蕊有些擔心,根本沒聽到二哥的話。
遊鬆朝她努了努嘴,對大哥道:“看三妹這樣子,是真對溪田上心了。”
遊橋皺眉,“彆瞎說。”
“大哥”,遊鬆低聲道,“你說咱們這個妹夫在外麵是不是有什麼道兒道兒?他這房子下來,得進去二三十兩,再加上之前的聘禮和給了三妹的,他還弄到錢?到哪兒弄去?這乾鏢師真有那麼掙錢?”
遊橋也有些擔心這個,道:“等他來了問問。”
這天晚上遊家院子裡的火把亮了一夜,天色朦朧時,一輛車隊進村來,十幾輛車上裝的都是簇新的家具。
隻是案幾就又高幾、條形幾、矮幾好幾種。
早起下地刨麥根的村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遊蕊醒的比較早,剛皺著眉梳好頭發,就聽外麵有人喊道:“二山,你們女婿拉了一車的簇新家具回來,快去悄悄吧。”
已經在院子裡忙碌開的遊家人聽到這話一下子都跑了出去。
遊蕊拿起喜服,也趕緊出門。
溪田一眼就看到晨霧中眼珠兒黑亮皮膚溫和白瓷一般的女孩兒,他笑著收了和遊父的話,走來道:“我下午就來接你。”
遊蕊把喜服交給他,“你先試試,不合適我再改。”
溪田還沒來得及說話,遊母就過來把遊蕊推到門裡去了,“今天掀蓋頭之前你們不能照麵。”
“肯定合適”,溪田對裡麵的遊蕊道,“彆擔心。”
遊蕊對外道:“若是有不合適的地方,一定送來讓我改一改。”
她現在也很佩服自己的手藝的。
溪田應了聲好,可以聽得出來,聲音裡都是笑意。
外麵車馬碌碌聲遠去,遊蕊才轉回身,仰頭看著泛著青色的天空,忍不住默默道:“媽媽,今天蕊蕊就要嫁人了。”
她自然是喜歡溪田的,但是如果擱在現代,她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跟一個男人結婚,她知道她嫁給溪田,目的有些不單純。
她想儘快拜托遊母的冷嘲熱諷,想儘快能靠自己的雙手吃飯,還想避免日後嫁給老男人的結局,種種不得已,加上幾分的喜歡,讓她做了儘快和溪田結婚的決定。
看到溪田連夜去縣裡買家具,遊蕊不自覺便對他生出幾分歉意。
但是她又很快搖了搖頭,把這些歉意甩出去,以後他們會是夫妻,如果沒有意外,將會是一輩子相對的人,她不能抱著歉意跟他相處。
以誠相待,把感情都交給流水一般的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