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城侯府的動向江知樂很快就知道了。
原因無他,宋雪薇驚懼之下,按照醫囑出門散心調整,無意說出口。
無意?!!
江知樂煩不勝煩。
冉冉在家呆了幾日,阿月小姐姐邀她出去玩。
江知樂見小孩猶猶豫豫,心底還是想去的,就讓她安心出去玩,並保證自己呆在家。
冉冉這才不太放心走了。
小姐妹們一起聚會,尤其高興。
司馬月哈哈大笑,“然然,你當時沒看宋雪薇的臉色,可惜你走那麼早,五顏六色可樂了!”
司馬月揚眉吐氣。
這次她群芳賽成績不高不低,也還行,母後對她期望本來就不高,如此馬馬虎虎也算應付過去,在宮裡禁足禁了幾天,就活蹦亂跳出來了。
小姐妹們都不怎麼愛聊詩詞,就吃吃喝喝,還會聊八卦。
有個小姑娘湊過來,噓了一聲,“你們聽說沒?宋雪薇又做了個預知夢,說什麼江知樂是她爹。”
“喂,然然。”小姑娘手肘搗搗冉冉,“就是你那個夫子,聽說是靖城侯府那個早夭的次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崽一下子聽懵了。
壞崽的爹爹?
才不是!!!
嘴上說著不是,崽一下子跳起來,火燒屁股一樣對小姐姐道:“冉冉要回去了!”
司馬月吃驚攔住她,“有什麼事差人回去說一聲,彆急彆跳。”
小孩眼巴巴看她,“好急好急,急成猴了!”
司馬月一愣神,猴子崽揮揮手,就要離去。
司馬月哭笑不得。
冉冉蹦蹦跳跳回家後,一頭紮進院子,“爹爹爹爹!爹爹在嗎?”
江知樂看到滿頭大汗的閨女,給她擦擦汗,牽著她去換衣服。
冉冉緊緊攥著爹爹的手,“壞崽說你是爹爹!”
看崽急的。
江知樂一愣,反應過來,好笑道:“誰是她爹啊,我隻是冉冉一個人的爹,聽到沒?記住了!下次再忘,罰你吃薑。”
猴子崽立刻捂住嘴,成了一個向佛的猴子,弱弱道:“不吃薑,信爹爹。”
江知樂把冉冉送回屋,冉冉不要嬤嬤,她會穿,穿完歪歪斜斜理都沒理,嘩推開門,看到親爹,響亮亮喊了一聲——
“爹!”
江知樂哭笑不得給閨女理衣裳,冉冉低頭一瞧,有點臉紅,“我是急的,會穿。”
“急著乾啥?”
冉冉小聲道:“怕爹爹丟了。”
江知樂手上的動作頓住,抬眼一瞧,突然看見閨女眼底的擔心,他抬頭蹭蹭閨女的臉,把她小臉蛋蹭紅,“爹在。”
冉冉一下子就安心了。
“江叔,靖城侯尋你過去。”司馬承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看向冉冉,“我陪你玩九連環。”
冉冉眼巴巴看爹爹,抱緊爹爹大腿,滿眼都盛著想去想去。
江知樂道:“她就跟著我去吧,不妨礙。我與宋書白一道。”
靖城侯府,氣氛緊張,仿佛一點就能炸出煙花,也可能隻是一個啞炮。
靖城侯夫婦也說不出什麼感受。隻是原來想暗中進行,這宋雪薇卻擺到了明麵上,甚至引起了皇上的注意,派了貼身大太監朱孝過來,說道莫要亂了侯府血脈。
事實上,皇帝隻盼著侯府後繼無人,把爵位收回去罷了。
靖城侯府地位超絕,一是因為有一道丹書鐵契,可免死罪;二是世襲罔替不降爵,禦口親封,且有聖旨,旨意並非先帝下的,而是當今聖上的父親下達,不可輕易更改。
若是後繼無人,便可將爵位收回,若是過繼,非嫡親血脈,皇帝有理由令侯府降爵承替。
真找回嫡親的血脈,就不同了。
宋雪薇心底卻很高興,注意的人越多,有皇上的人在,越是不能造假,江知樂想不承認,也沒辦法。
江知樂剛進中堂,就被惡心到了。
一個穿著粉衣帶著瓔珞項圈的小孩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衝他道:“你是我爹爹嗎?薇薇可以有爹爹了嗎?”
一點也不可愛。
江知樂心底想著,哼了一聲,“我隻有一個閨女,小東西彆亂認爹。”
宋雪薇惡意想:對呀,江冉冉死了,你以後隻有我一個閨女。
她歪頭疑惑道:“薇薇是有個姐姐嗎?還是妹妹呀?她去哪了呀?薇薇可以認識她嗎?”
江知樂:“……”
係統:嘔——
冉冉:?
後一步進來的宋書白來之前就調整過心態,跨門檻時還是踉蹌了一下。
這一步,引得其餘人看過來。
宋雪薇的表演僵住了。
“宋侯爺怎麼來了?”靖城侯蕭嶽起身大步走來。
宋書白幽幽道:“我來看熱鬨,不行嗎?”
蕭嶽:“帶著孩子看熱鬨?”
宋書白:“是啊,我與然然都喜歡聽八卦。”
這陰陽怪氣兩句,讓眾人覺得宋書白是因為親閨女認彆人做爹不爽快,靖城侯沒多說什麼。
丫鬟引人入座,沏了待客的新茶。
眾人入座後,靖城侯令人去端一盆清水來。
他率先用針插破手指,擠出一滴血。
江知樂也擠出一滴血。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這盆清水中。
係統焦急道:“滴血認親不可靠!人和動物血還能融呢!”
他頭禿,大家不會都信這個古代特產造假術吧???
眾目睽睽之下,兩滴血慢慢靠近,最後融到了一起。
“啪嗒——”
一滴血流了進去。
不知何時,湊過來一個小孩,小孩太矮,和放在案上盆差不多高。
冉冉踮起腳,小手伸手盆裡。
她看不到血有沒有滴下去,甩甩小手問:“滴了嗎?融了嗎?”
係統激動:好樣的!崽!
大家看盆,沒人說話。
——沒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