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微微皺了皺眉,對原主母親這種不請自入的行為著實不喜。
“不用,剛進翰林院諸事都還不順,還要多熟悉熟悉。”
婦人趾高氣揚的勸道:“我兒大可不用這麼辛苦!你現在可是皇上跟前兒的紅人,那翰林院裡還有誰敢為難你!?”
“如今朝堂不比鄉下,還請母親慎言。”沈浪眼神一直在書上,聽著沈秦氏的話內心一片漠然。
原主能有後來那般下場,這個女人功不可沒,抬貴妾的是她,給沈朗戴高帽子的也是她。
要是不會沈浪知道這是對親生母子,他都懷疑沈秦氏是在捧殺沈朗。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沈秦氏‘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直的瞪著沈浪尖聲喊道:“怎麼如今你有點出息了!就瞧不起我這個泥腿子娘了是不是!!”
“好啊!你現在是狀元郎,心氣兒高了,人也傲了!我明天倒是要出去跟眾姐妹好好聊聊你這個狀元郎!”
沈秦氏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兩年因為沈朗得了勢,人也養的豐腴了不少,高聲喊兩嗓子就喘不過氣兒。
沈浪任由沈秦氏在書房大鬨,等沈秦氏叫喚累了,沈浪瞥了眼一旁的丫鬟。
丫鬟懂事兒的為沈秦氏遞上杯茶水,沈秦氏惡狠狠的一把將滾燙的茶水打翻,“滾開!下賤的玩意兒!老娘教訓兒子要你湊上來!?”
麵對如此胡攪蠻纏的沈秦氏,沈浪眼底劃過一絲厭煩。
沈秦氏這幅標準的鄉下村婦作態不止是沈浪不喜,就連府邸買來伺候的丫鬟婢子在心裡都看不上沈秦氏做派。
在沈浪眼裡沈秦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厚的農家婦人味,卻非要學人家侯門貴婦的做派,無異於是東施效顰,學了個四不像。
不止沈浪如此想,全京都的名門貴婦都是如此,不過忌憚的是沈浪在皇帝麵前的身份而已。
沈秦氏見沈浪遲遲不低頭哄她,心中的火氣更甚,“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兒子!有了個狀元名頭就不認我這個娘了是不是!?”
沈浪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母親要是沒事,就先下去歇息吧。”
“好啊,你好的很!明天我就收拾東西回鄉下!”沈秦氏氣勢洶洶的撂下這麼一句話後,帶著一幫丫鬟走了。
沈浪對此不以為意,從原主的記憶裡來看,一但原主想違背沈秦氏,沈秦氏都會以此作為要挾。
隻為原主向她低頭認錯。
嗬....沈浪輕呲一聲,古代這個以孝為尊的世界,總有人仗著這一點為所欲為。
可他不是原主,自然不會慣著沈秦氏。
——宿主,我忘了提醒你,你不能崩人設的!不然會被當成妖魔鬼怪燒死的!
沈浪:“........”
沈秦氏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氣,回到廂房後更是大發了一通脾氣,砸壞了不少官員送來的名貴擺飾。
秦蓮端坐在一旁,待沈秦氏發完火以後,才柔柔弱弱的問道:“姑母何至於此,可是表哥不肯答應要蓮兒入府?”
見侄女兒提起這一茬,沈秦氏才想起今天晚上去找沈浪的原因。
“嗨喲,你瞧姑母這腦子!被你表哥這一氣什麼都給忘了!”
沈秦氏心疼的拉著秦蓮的手,安撫道:“蓮兒放心,隻要姑母還活著,你表哥他不敢不聽我的!那薛家庶女算什麼東西!我們蓮兒可是我秦家嫡女!”
秦蓮低著頭,嬌羞道:“姑姑莫要這麼說,薛姐姐怎麼也是尚書之女,將來蓮兒入府後定然與姐姐一起伺候姑母。”
“誰要她一庶女伺候!看著就來氣!要不是陛下賜婚,我早讓你表哥休了她!姑母就盼著你爭氣啊!”沈秦氏想到自己兒子娶一庶女為正妻,就氣得牙癢癢。
俗話說的好肥水不留外人田,於是她迫不及待的將自家大哥的嫡女接了過來,隻等日後抬進府裡生下一子半女光耀她秦家門楣。
秦蓮笑的靦腆,低聲道:“一切全憑姑母安排。”
沈秦氏見此,耳提麵命的小聲叮囑道,“你呀!就是心性太軟,以後可不能這樣,不然日後進門之後豈不是處處要受那個庶女壓製!”
“蓮兒省的了。”
見秦蓮乖巧萬分的點了點頭,沈秦氏對這聽話懂事的侄女兒格外滿意,直笑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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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憑著記憶尋到了薛雲住的東院,這宅子是沈朗高中之後,皇帝賞賜的大宅子。
東西南北兩個獨立的院子,現在原主的大哥二哥兩家人住在西院,原主則住在東院,北院則是原主父母所住,至於西院則是後來的秦蓮跟秦月的住所。
沈浪邊走邊忍不住的在心裡嘲諷原主,俗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
如此大的一個宅子,就這麼賞給了原主一家,他竟也不想想皇帝為什麼?
府裡亭台樓閣水榭一應俱全,放在現代社會裡那都是造價好幾千萬的豪宅,原主一家竟如此天真。
要不是148,他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
剛進院子,就見薛雲點著燈房門大開的繡著手帕,薛雲一見沈浪連忙放下繡活兒迎了出來。
“夫君回來了,翠兒快去打水。”
沈浪看了眼東院裡為數不多的兩個丫鬟,一個燒火的夥計,不由得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