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一道熟悉的男聲從沈浪背後傳了過來,“老爺....”
“回來了。”
男人身形僵了僵,道:“屬下自知罪該萬死,等事成之後,屬下隨老爺處置。”
沈浪擺了擺手,“罷了,國仇家恨,情理之中。”
江才紅了眼眶,聲音哽咽,“老爺.....”
他私自將證據交給了養父的親信,本以為皇帝會有所動作,結果一個月下來鎮國公一家卻是安然無恙。
他恨過,怨過,可最後也是無可奈何。
沈浪見江才垂頭喪氣的模樣,便也猜到了
江才現在的心情,“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要將東西直接送給皇帝。”
江才麵上表情凝了凝,片刻後,“周帝身邊有家父親信,家父含冤而死後,親信便一直待在皇帝身邊.....幾月前跟我接上了頭,也正是他奉皇帝的命盯著沈府,盯著老爺,前幾日我與隴西那邊的人交接情報,被他手下的暗探跟蹤至了沈府並上報給了他。”
“他處決了那些暗探,冒著風險過來告訴我皇帝早就從太子出發曲安之前就已疑心老爺,若是此時老爺再與太子有所往來,便是犯了陛下大忌。”
“屬下思量過後,便將證據交於了他,以此洗清老爺您的乾係。”
沈浪聽了後歎了氣,“你們為何不將證據交於太子,又或者二皇子?”
“他說太子身邊也有皇帝的人,並且還是太子門下得意門生,那證據事關重大,不能輕易派人送信,我若是跟太子的人有所往來,皇帝的人自然能查到老爺您,到時候您就是長了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所以你這段時間就是頂了那名已經死了的暗探去了?”
江才低下頭,“正是。”
一個蘿卜一個坑,皇帝疑心重若是發現死了名暗探的同時多了份‘情報’,若是徹查下來沈浪暴露是肯定的。
“罷了。”沈浪隨手折了跟枯枝,“你們的處理將我摘了出去,而現在皇帝拿到了證據,卻還指望著我去給太子皇子報信。”
“什,什麼?”
“皇帝現在之所以不動手,就是看看我會給哪個皇子通風報信,他好在後麵坐山觀虎鬥。”
江才心瞬間就提了起來,“這皇帝老兒果真陰險!”
沈浪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皇帝這麼做就是想徹底的將他逼上絕路啊。
可他不是原主,自然不會去通風報信,江才整這麼一出,有利有弊。
最終的結果會利大於弊,沈浪也就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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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後,薛雲正吃著早飯身下就見了紅。
沈府上下跟著一陣又一陣的兵荒馬亂,過了五六個時辰,產房裡才聽見嬰兒的哭聲。
“恭喜沈老爺,賀喜沈老爺.....是個公子哥兒!”
產婆同翠兒笑咪咪的將孩子抱到門口,讓沈浪看了眼。
沈浪連忙
將準備好的銀錢塞進了產婆手裡,“我夫人可還好?”
翠兒連忙接話道:“老爺您就放寬心吧....夫人好著呢!就是小少爺折騰的久了,現在乏力歇息著呢。”
沈浪,“嗯。”
那廂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沈秦氏聽聞薛雲生了個兒子,笑的一張臉滿是褶子,“哎呦,哥兒好,哥兒好!”
說著,便差人回去拿了她壓箱底兒的銀錢,給東院兒伺候的奴婢下人們打了賞。
沈浪見狀,皺了皺眉道:“今日夫人喜得麟兒,沈府中人往後三月月錢都翻倍。”
東院外頭伸著腦袋瓜直眼紅的下人們,聽了沈浪的話以後全都樂開了花兒。
一個兩個得了令,紛紛退下忙不迭的乾活兒去了。
沈秦氏聞言,臉色僵了僵,責怪道:“朗兒,雖是嫡子,可也不必如此鋪張浪費!?”
“兒子如今得了孩子,理應全府同喜。”
“可這也.....”
沈浪卻是不想多說,就因這沈秦氏這般管家的之態,上輩子原主那一世後宅才會那麼多捧高踩低的下人。
沈秦氏見沈浪麵色不虞,也不多說,轉身進了產房抱了抱孫兒。
“哎喲,祖母的乖孫兒.....”沈秦氏一邊抱著,一邊對床旁邊伺候的秦月叮囑道:“如今雲娘都已誕下了嫡子,月兒你可要抓緊著些為我沈家開枝散葉....”
秦月苦笑著扯了扯嘴角,低頭應道:“是....”
薛雲躺在床上聞言,麵色淡淡,朝一旁候著的奶娘使了個眼色。
奶娘立刻會意的走上前,對沈秦氏道:“老夫人,小公子哭鬨不停,怕是餓了....”
沈秦氏一聽,聲音瞬間高了起來,“這可使得!快將奶娘喚來!餓著我金貴的乖孫我要她好看!”
奶娘訕訕上前接過沈秦氏懷裡的公子,進了裡間兒。
沈秦氏又對著秦月耳提麵命了好一番,這才帶著人翩翩然的離開。
秦月見薛雲麵色不對,連忙出聲安慰道:“姐姐莫要多想....我....我....”
薛雲搖了搖頭,“罷了,你總歸是夫君明媒正娶回來的。”
“我......”
沈浪對於房間內的事一概不知,但自從孩子出生之後,照顧孩子的事一概不假人之手。
全部都由自己親力親為,畢竟這個孩子不止是他也是148的心頭肉。
薛雲將
沈浪對孩子的好儘數看在眼裡,原先她對秦月還有所隔閡,在見到沈浪如何在乎孩子之後,便也放下了心。
沈浪一邊帶著孩子,一邊伺候著薛雲月子,將母子兩人照顧的麵麵俱到。
孩子滿月之時正值朝中局勢最不穩的時候,沈秦氏想要大肆替孫兒操辦一番,被沈浪駁了回去。
夜間,沈浪見薛雲麵色似有不快,歎了口氣低聲道:“夫人可是在怪為夫?”
薛雲怔了怔,隨即搖頭,“夫君對梓周的疼愛,妾身怎會不知,夫君雖不同妾身聊起朝堂之事,可夫君不辦酒席妾身也能猜到幾分緣由....”
沈浪點了點頭,“夫人聰慧,為夫知道定是瞞不過夫人。”
自那日與江才打開天窗把話說開之後,沈浪便有了另一番算計。
沈浪想要護著薛雲跟兒子沈梓周平安長大,皇帝必然要除,除了皇帝後若是太子執政,那皇後也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刃。
除了皇後,他跟太子必定會生了嫌隙,如此這番還不如早早的將這些後顧之憂儘數鏟去。
那日江才問過沈浪,“老爺現在作何打算?”
沈浪隻回了他一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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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孩子出生後,皇帝特賜了不少良田黃金,對待沈浪的孩子比對那勳貴親王的世子,都要熱絡。
不僅親駕沈府賀喜,更是差人大力操辦沈家幼子百日宴,這可是除了得寵的皇子公主才有的待遇。
一時間沈浪在朝中的風頭無兩,就連平日裡看不上沈浪的親王郡王,都主動上門賀喜。
沈浪將來人送的禮,悉數全部手下,皇帝賞的黃金良田也來者不拒。
148受沈浪的吩咐在空間裡不停地核算著沈浪靠這個孩子得了多少錢。
算完之後,148不由得感慨道:“咱們這目標可真值錢!”
沈浪一邊同人喝著酒,一邊在心裡笑道:“那還不是因為皇帝要把他爹捧上天。”
這些收入,沈浪儘數用進了善堂跟義學堂之中。
沈梓周百日過後,沈浪就徹底的忙了起來,短短數月時間,在江才那邊的勢力輔助之下,大周十三個州府,已經有一半甚至一半多數的商號,在他沈浪,甚至是沈梓周的名下。
有了如此
龐大的財力支撐,再培養出一批精銳的諜報人員慢慢的向軍中,政要中滲入。
到時候整個大周,一半兒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時光飛逝,草長鶯飛,沈浪原以為鎮國公一家都活不過那個冬天。
沒想到周帝如此能忍,竟然忍到了立夏才動手。
鎮國公一家在隴西境內起兵造反,皇帝大為震怒派親兵前往隴西平亂。
並將鎮國公府貪贓枉法,豢養私兵,占隴西為王的確鑿罪證公之於眾,在京都的鎮國公府,全府上下百來口人就地處斬。
禦林軍前往鎮國公府的時候,全京都城內無人敢開大門,一陣鬼哭慘嚎之後,血腥味兒飄滿了全城。
鎮國公府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京都城,沈浪坐在沈府後園的亭台之中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