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慶帝中‘重病’的消息遍布全朝,這個時候太子卻忙不迭的去拉攏朝中手握兵權的重臣,這種情形下元慶帝臉色能好起來的話,那這個元慶帝就不僅僅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麼‘昏庸無能’。
這樣淺顯易懂的皇帝,應付起來不是什麼問題,但如果是心思多疑還有城府的皇帝,那可就要花費大心思了。
如今的元慶帝子嗣單薄,唯二的兩個成年了的皇子,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沒有正經名分,至於另一個雖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儲君,如今這般迫不及待想要奪權上位的姿態.....
今天的這麼一出戲下來,恐怕這元慶朝堂上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不過現在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暫時波及不到他,但是這溫家....可就不一定了。
元慶帝走後,沈浪回了主院,見玉竹麵色凝重,不解的出聲問道:“夫人,玉竹這是怎的了?臉色如此難看!?”
溫虞抬眸淡淡的掃了眼身邊的玉竹,“許是這府中的瑣事繁多,有些累著了。”
玉竹看了眼溫虞,張了張嘴,卻也沒有開口。
沈浪淡笑一聲,掃了眼房梁之上,“那你們都先下去罷,我有話要同夫人說。”
玉竹不放心的看了眼溫虞,掙紮無果,隻得認命的帶著人退了下去。
——小八,開啟防竊聽模式。
一直安靜如斯的148連忙道:[好嘞。]
“夫人往年常常隨嶽父在軍營之中,可曾有聽嶽丈提起過威遠將軍此人?可知此人秉性如何?”
權謀鬥爭當中,出力最大的是將士,但犧牲最多的也是將士,若是因朝堂之爭失了一員鎮守邊關的大將。
對元慶百姓而言,有害無利。
溫虞聞言眉頭微皺,瞬間從沈浪的話裡聽出了些許深意,“夫君為何會突然問起威遠將軍?”
沈浪端了盞茶,沉沉道:“夫人久居內院可能不知,外麵皆在傳陛下病危,而如今的太子...近日正在接觸這威遠將軍一家....”
話音落下,溫虞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沉重起來,謹慎的看了眼四周,低聲道:“太子這是想要....”
剩下的話溫虞沒有說出口,見沈浪點了點頭,便說道:“當年父親之所以會去請旨賜婚...便是怕沾同皇家沾上關係。”
“當年陛下將將登基之時為了不讓兵權旁落,便將虎符分成三等份,給了北燕的張家,南僚的劉家,以及東臨的溫家,三大虎符化成了虎令,隻能調動虎令下相應的兵馬。雖然在旁人看來著兵權是讓張,劉,溫三家均分了去,可實際上並不是如此,陛下生性敏感,劃分的其中當然會有遠近親疏,這三等份的虎令,張家是陛下親信手中兵權相交於溫家劉家最多。”
沈浪聽了這話,心裡對元慶帝的評價倒是高了幾分,這兵權若是一碗水端平確實是三家鼎立的局麵,若是這樣其中兩家或者三家有了聯盟....
那就成了成了二對一,或者一家獨大的局麵,這種局勢顯然不是皇帝所想要的平衡。
反而是這種三種不等的兵權,自己的親信手握重權,而另外兩家定然會心生不然想要打破現有的局麵。
這就成了三虎相爭,元慶帝漁翁得利。
隻要下麵的人一直在互相較勁跟廝殺,就不會出現讓一家掌握大權而無法製衡的局麵。
那邊的溫虞雖不知沈浪是何意,見人聽得入神,便沒有開口多問,繼續說道:“我溫家手中的兵權是中等份,而威遠將軍劉家這一脈隻因其旁係之中出了位娘娘,則劉氏一族手中掌握的兵權較為少一些。”
“......”沈浪,“劉家軍權少落是因其族裡旁係姑娘入了宮?”
溫虞點了點頭,“父親當時確實是這般同我說的。那時奪嫡之爭中隻有父親遠在東臨,並未參與進去,而陛下當時的得力大將則是張家,其次是劉家...”
“陛下登基之後威遠將軍劉瑜當時膝下還無一子半女,便從旁支裡過繼了個女子送入宮中,想要借此鞏固地位....誰知...”
沈浪聞言輕笑一聲,“誰知陛下本就多疑善忌,而這劉瑜當時隻想著送人入宮鞏固自己的地位,卻沒有想到正是這一點才害的他手上兵權所得不多?”
“正是如此,當時父親才將將同母親成婚,張家那邊亦是不會做出這等事,儘管那女子在後宮封了妃位可是這些年來後宮....”
說道這兒,溫虞便沒有說下去。
私自議論皇室已是大罪,在議論皇嗣之事,那就....
沈浪對此也不見怪,隻是有一點好奇,“那張家為何如此得陛下青睞?”
溫虞低頭想了想,“父親說張家軍在陛下還是太子之時就已跟在身旁,而奪嫡當中張家軍常年駐紮北燕抵禦北燕,那邊的燕人時不時犯我雲慶境內,所以陛下將重權給了張家亦是理所應當。”
沈浪食指輕輕的扣了扣案幾,劉家處於這軍權的最底層之上,更何況她在後宮還有個不受寵的娘娘,那太子的這般拉攏又是為何,難道隻圖對方手上那點兵權?
想到這兒,沈浪又問道:“若是將這兵權分為十等分,在三家當中該是如何分配的你可知曉?”
“這....”溫虞稍稍猶豫了一下,“若是按十分等份來劃分的話,那張家便占了這其中的五成,溫家三成,劉家二成...”
“現在的局勢看來,張家是陛下的親信太子自然是籠絡,而溫家無子,而夫人又早已同我成婚,聯姻定然不可能,大權終歸是要旁落出去...若是....”
思及此,沈浪猛地明白了過來,若是溫父,跟溫虞都死了呢!?
溫家老將軍過世,溫家獨女也緊跟著離世,溫家無子定然無人繼任,若是溫家的旁支或者彆的勢力借此從中作梗,亦或者是太子借著劉家的二成之力順勢吞下溫家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太子暗中的手筆,則就能同張家勢均力敵也能一較高下。
而他知曉前世的事,眼前這個太子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幌子,看來他背後的人也是在借著太子的手,打得這個算盤。
溫虞見沈浪神色有異,不由得的問道:“夫君可是想到什麼了!?”
“如今的朝堂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夫人可要好好叮囑父親大人現下切莫輕舉妄動,同太子一黨走動,這從龍之功不要也罷。”
沈浪想到上輩子溫虞的慘死....果然是一步連環棋,姚瑟兒背後的人讓姚瑟兒做的一係列事情都有了理由。
這世上的權利動人也熏心。
溫虞聞言,搖了搖頭,“夫君儘管放心,這些年父親在朝堂中從不站立派係,一心隻為保家衛國,就拿父親現在手中握著的兵權來說,想必是太子殿下已經在父親那吃了閉門羹,否則又怎會降低身份去拉攏劉家。”
沈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世上的事哪有絕對之事,改名日你便借故回門一趟,暗中叮囑父親一番。”
溫虞見拗不過沈浪,便也歇了繼續勸說的心思,“那正好,今日本就想著讓玉竹回去一趟請個大夫回府,既然夫君如此要求,那明日我便跟玉竹一同回溫家一趟。”
沈浪微微怔了怔,“大夫?夫人身子是有不適?”
溫虞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妾身入府已有三年,而現如今夫君在我房中也呆了兩月有餘,可這身子.....”
沈浪,“身子...”
——我們來這裡,已經有這麼久了嗎?
[宿主,你是不是傻啦!溫虞懷孕啦!]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沒這麼察覺時間就過去了。
[這不是你們人類常說的歲月如梭嘛....]
反應過來溫虞已有身孕的沈浪,心下感慨了一會兒之後,緩聲道:“即是如此,那明日回溫家,本候就同夫人一起罷....”
溫虞臉上的異色更濃,沉默了半響,“那...妾身這就同玉竹說一聲。”
沈浪連忙將人攙扶進內房,“夫人如今有了身子,便好生歇著,明日是得請兩位大夫好好瞧瞧....”
——小八,前些日子溫虞練武可有動了胎氣?
[這個你放心,有我在呢,溫虞現在就是上陣殺敵都沒有問題。]
沈浪,“.......”
說到這個,安排溫虞從軍之事暫時的往後順延兩年,等孩子大了些,為母的這才無後顧之憂。
溫虞見沈浪直接誤會了她的意思,臉色紅了紅,“夫君誤會了.....”
“夫人莫要操心,凡事交於為夫就好。”
雖然上一世做的是將軍,可上上世沈梓周從出生到成人也都是由他再教導,奶孩子的夥計做起來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