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亭鼓掌道:“好好好,你是情聖,你是情聖。要幫什麼忙你情聖開口,我定要全了你的心意!”
李唯見他上套,便拋出了重點:“她啊,能歌善舞,又是個不愛明珠愛寶刀的主,受趙國先武靈王的影響,喜歡胡服胡衣,凡是北地胡人的玩意兒她都愛,所以我想請宋大哥給我個采買的文書,準我北上胡地,有資格跟胡人邊貿,一來為她準備嫁妝,二來進些貨物帶回衛國,給她開個賣胡物的鋪子,供她歡喜。”
宋長亭聽到這裡神情忽然有了些許清明,蹙眉道:“不韋老弟,你這寵女人寵的有些過了吧,跟胡人做生意可不是小事,胡地的采買權隻有趙國國商才有,你這樣,為兄還有些難做啊,你不是故意有什麼買賣,借著這婚事給為兄下套吧?”
宋長亭的精明李唯早已心知肚明,眼下的猜忌也在情理之中,她卻早有應對。
李唯豎起食指搖搖道:“宋大哥你說的什麼話,我真的是一心為了討她歡心,你不知道,哎,你要是見了她,不光你,全天下所有的男人見了她都得任她予取予求,沒人忍心拒絕她。”
“真有這等尤物?我卻不信。”宋長亭醉中哼唧著疑道,“我得見見,要真是這麼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女人,我給你做情聖的機會也不枉我們兄弟一場,就怕你不韋來誆老哥。”
“就知道宋大哥是為了趙國利益事事上心的嚴謹人,我今兒個還就像把她介紹給你和公子看看。要是真有我說的那般你可不能抵賴,得給我個機會采買胡物。”
宋長亭擺手煩躁道:“給你給你,我還不信了,人呢,叫出來見見。”
“好,你等著。”李唯起身喊荊燕去叫趙姬進來,另讓鄭內侍去請子楚入席。
她做戲做的也真,吩咐完還要回來搖搖晃晃的向宋長亭強調:“宋大哥,人我可以給你看,但是你,你可不能看上了就跟我搶,那就不仗義了,她可是兄弟我的心頭好。”
“你這話說的,哪有這樣好的女人,能壞我兄弟情義。”
宋長亭說完隻見純娘帶著五六名輕紗藍衣、遮擋半麵的胡姬少女進來,她們每人手上抱著一件胡地樂器,有搖鈴有弦子,手鼓、胡笳不一而足,身材卻是一樣的纖細可人。
待那些胡姬左右坐定,子楚也走了進來,看到跟宋長亭勾肩搭背、推杯換盞的李唯,麵色不由暗了下來,涼聲道:“呂不韋你還不依禮入席,置本公子於何地!”
李偉還沒怎麼,宋長亭先一個激靈,酒又醒了三分,趕緊低頭行禮催促李唯入座。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打骨子裡有點怕今晚這位氣勢淩厲的“異人”公子,總覺得那股子攝人的威勢讓他如坐針氈,明明長的還是同一個美人樣,可是今晚這位感覺上就是和從前見到的那位瑰麗多病,文弱端雅的秦國公子大不相同。
李唯隻好不動聲色的坐回了自己席間,帶著滿滿看好戲的心態舉酒說道:“今日感謝公子讓席,亦感激宋大哥赴宴,不韋便請愛姬獻上一舞,權當致謝。”
她說完合掌拍手,周圍胡姬即刻奏樂,隻見一名身著紅色胡地紗衣的靈動女子猶如夜之精靈邁步入內,輕動腰身,每一步都走在樂點上。及至中庭她忽而舒展了手臂四肢,和著樂曲撩紗而動,曼妙舞姿隨即而起。
戰國時代,女子奔放並無許多講究,世家女亦學舞樂,那趙姬更是不虛色藝雙絕的名頭。隻見她雙眼含媚,淺笑盈盈,用絕頂舞姿在火辣緊湊的舞蹈中儘數點燃觀者的眼眸,讓人不由自主的追逐她的身影。
李唯見宋長亭看的早已如癡如醉,心中便生出些許得意,料想子楚也定然被趙姬吸引,不禁一臉閒適愉悅的望向主位,自以為會看到一個神魂顛倒的子楚,豈料一望之下竟與子楚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憑空對觸目光相接,而子楚竟比往日和她獨處時還要冷靜自持。
嗯?好像,不應該是這樣吧。李唯記得子楚取樂她的時候都會流露一些不正經的魅惑,可這會看著他命裡注定的女人趙姬,他竟然比正人君子還正人君子。
李唯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哪裡不對,這個路數肯定不對。
李唯思前想後,終於耐不住起身走到一人身邊,躬身在他耳際問道:“公子,這歌舞美姬不好看嗎?”
子楚挑眉,再自然不過的望向李唯,納悶道:“好看什麼?”
李唯道:“舞不美嗎?”
子楚目視前方,淡淡飲酒道:“尚可。”
李唯猶自不死心,又問:“起舞的人不美嗎?”
子楚被她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有些煩了,瞟了李唯一眼,沒好氣道:“難道會比我更美?”
就知道他自戀!李唯嘖聲道:“不跟你比。”
子楚忽然對李唯這麼不依不饒的態度產生了興趣。他放下酒爵,眼底泛起一抹促狹,殷唇染笑,既痞又美,下一刻竟然伸手捏住了李唯的下巴,湊近她用輕而低的悅耳聲音道:“我看還不如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燙了個頭,燙了好久,更新晚了,親親們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