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嗤的一聲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輕拍著姬青璃充血的側臉道:“既然你這麼執著, 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讓你死不瞑目。”
李唯舒了口氣道:“我可是, 從來沒有跟彆的人親口說過,你聽好了。”
她說著強行拉起姬青璃拽住白綾的手, 在寬袖的遮擋下按向自己的胸口,而後貼著姬青璃的耳朵用極輕的聲音笑道:“其實我也是一個女人,我也有個兒子。你以為他為什麼聽我的?因為他喜歡我。你以為什麼他要千方百計的救趙姬母子回來, 不過是為我兒由趙入秦做的墊背。你覺得有我在,有我兒在,我會讓成蛟繼位嗎?”
姬青璃血紅的眼睛瞪著李唯仿佛要爆出來,她張大嘴,胸口劇烈的起伏,被白綾勒緊的喉中發出嘶嘶的憤怒聲,似要大聲的呼喊,似要將李唯深藏的秘密與全部的謀劃公諸於眾, 可是她卻被李唯捂住了口鼻。
“雖然知道你喊不出來,但是我還是很想體驗一下親手送你去死的感覺。”李唯傾身坐著與跪在地上的姬青璃鼻尖相對, 薄唇彎起玩味而冰冷的弧度, “你做鬼不用等我垮台, 倒是可以等我把成蛟送到你身邊。姬青璃,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原本癲狂興奮的姬青璃眼睛裡終於出現了深深的恐懼,她看著李唯不再是仇恨的快感,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哀求與不甘。
但是李唯卻笑了,刻意而冰冷,她死死捂住姬青璃的口鼻,讓原本窒息的姬青璃更加痛苦,直至她眼角流下絕望的血淚,七竅流血窒息而亡。
李唯丟開身體已經完全癱軟的姬青璃,她擦著手,站起身仰天無聲而笑,水色在狹長的鳳眸中一閃而過,化作深不見底的黑。
“呂不韋,你……”
匆匆趕來的夏姬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地上死不瞑目、七竅流血的姬青璃大睜著不甘的血紅眼睛。夏姬雖然心思深沉,但多年幽禁到底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畫麵,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腳一軟歪倒在侍女的身上。
李唯寒涼的目光落在惶恐的夏姬身上,那漆黑的鳳眸帶著深沉的恨意,如冰錐一般刺得夏姬脊背發寒。
“來得正好。”李唯薄唇勾出微微的冷笑,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夏姬。
夏姬靠著侍女才勉強站立,對於李唯的走進她一步步的後退,抬起發抖的手指指向李唯,顫聲道:“呂不韋,你連太子正妻都敢殺,你眼裡還有秦國嗎,你眼裡還有秦國嗎!”
李唯慢步向前,信手抽出侍衛腰間的青銅劍,劍尖向前朝夏姬走去。
“你,你還要做什麼,我是,我是太子生母……異人的生母……”夏姬看著李唯手上鋒利的青銅劍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唯不理夏姬,看著全身發軟的她平聲道:“成蛟呢?”
“你想乾什麼!”提起成蛟夏姬的底氣硬了一些,她平複著喘息道,“成蛟是秦王室在冊的王孫,呂不韋,你難道還想對成蛟做什麼!”
“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李唯突然揚高聲音,一劍指向夏姬。
夏姬的侍女尖叫一聲,險些扶不住主子,而夏姬死死按著侍女的肩膀整個人都嚇得怔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
“成蛟,在何處?”李唯向前一步,劍尖也隨著她的動作距離夏姬的胸腔更進一步。
好一會夏姬才緩過來,抬眼看著李唯道:“呂不韋你膽大妄為,秦國有法絕不容許你胡作非為,成蛟此刻還在韓國跟隨王綰和談,你難道還敢派人對他不利嗎!”
夏姬緊握著侍女的胳膊,除了大聲朝李唯叫嚷她已經毫無辦法,隻有如此才能讓她覺得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弱勢,然而事實不過是讓她在眾人麵前顯得更加外強中乾狼狽不已。
李唯哼笑一聲,低低對夏姬道:“你能在趙國對趙姬母子出手,害我父親兒子,我怎麼就不能讓你見一個死掉的成蛟?”
夏姬又驚又恨,氣的全身發抖:“你!你眼中還有沒有秦國!”
“我眼中有沒有秦國你不配知道,你眼中沒有秦國卻是路人皆知!”李唯厲聲道,“來人!周王室夏姬有違秦王禁令私自走出西院,從今日起趕出西院所有下人,就讓她一個人在裡麵好好反省。”
夏姬看著上前拽開她侍女的護衛,忽然詛咒般笑道:“呂不韋,你今日風光,早晚有一天要來求我!你會求我的,求我立成蛟為嬴異人的嗣子!我等著,我等著看你跪下來求我!”
夏姬話音剛落,李唯忽然丟開長劍,一把抓住夏姬的衣領,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將瘦削的夏姬拖入了幽暗的偏殿。
偏殿內,李唯將夏姬大力摜在地上道:“求你?你害了多少人,你怎麼不立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