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槍口一轉。
那不是手,是類似於橡膠一樣的固定裝置。猶如手一樣牢牢扣住了她的胳膊。
一隻怪物已經撲到了身前,綠色的口水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長長的舌頭幾乎舔到了她的臉。
蘇瀾的手麻了一下,抬起柯爾特瞄準對方,子彈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了這隻怪物的頭部。
砰砰!
怪物發出淒厲的嚎叫,一個眼珠子掉了出來,變成一個血窟窿,被她一槍-射-退了幾米,渾身痙攣。又砰的一聲槍響,這一發子彈躲過去了,它靈活的爪子勾住窗戶,猛地一蕩,重重落在離她的鞋子不到半米的地方,閃電般撲過來。
腥風撲麵。
千鈞一發之際,胳膊一緊,她被拉了起來,像隻風箏一樣。
這個固定裝置的末端連著一根不知是什麼材質製作的繩索。
這突然的一拉一拽,胳膊傳來刺骨的劇痛,肩膀險些脫臼。
她的槍脫手而出。
完了.....
眼睜睜看著柯爾特落向了地麵,啪的一下砸進破碎的屍體堆裡。蘇瀾拚命朝下方也勾,卻摸不到槍。她現在已經被半吊在空中。
身後鐵門旁邊的牆壁已經被直接轟炸開,製造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不止是她,所有的人都被吊了起來,像貨物一樣拽出了工廠。
從黑暗過渡到陽光普照的外部,蘇瀾下意識伸起剩下能自由活動的手,擋在眼前。
於此同時,她也看到了天空中的東西。
“M34-Shelter?”
這是一架由海軍陸戰隊的作戰機改裝過的直升機,可以裝載一定的軍火兵力作為戰鬥運輸機,也可以作為充當救援緊急任務的直升機。
所有繩索的終點都連向那台盤旋在半空的直升機底部。
水平旋翼高速運轉,飛機機頭架著自動機關炮和四挺重機槍,通體漆黑,側麵的標誌也格外顯眼。
那是一個類似於堡壘的標誌,下麵是一雙互相握住的手,傳遞著友好的信息。
這台直升機上麵還有裝備特殊的士兵。
難道是營地來派人救他們了?
也有可能,畢竟柳暮玉和那個組長還有點關聯。但是在她目前的了解中,巡查組的機構似乎是和shelter的隊伍分開的,巡查組歸疾疫防控中心管。shelter更多地和軍方相聯結。
蘇瀾的腦子一團亂麻——至少現在被救了。
離直升機越近,旋轉機翼的轟鳴聲越大。直升機上的機槍正不停對下方射擊,那些怪物從炸裂的牆壁湧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綠光閃爍。
她蹬著腿,把一隻企圖順著她腿部爬上來的怪物踢掉,怪物的爪子即將抓住她的腿,卻忽地倒地,腦袋被子彈擊中,像是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炮彈呼嘯著落下,地麵接連爆炸,火光衝天。
一股熱浪從下麵躥了起來,腳踝一陣陣熾燙。
頃刻間,到達了機艙艙門。
直升機引擎的聲音響徹了天空,當她被拽進機艙時,這聲音幾乎蓋過了彆人對她說話的聲音。
“嘿,你還好嗎?”一個穿著漆黑作戰服的男人大聲對她說。
她勉強分辨出這個男人蹩腳的中文,點了下頭。
一個醫護人員立刻把她架了起來給她做了全身檢查,醫護人員比了個OK的手勢,把她放進了內艙。
柳暮玉裹著醫療毯蜷縮在座位上顫顫發抖,沈青正在和一名武裝人員發生爭執,幾個人正架著魏達,要對他進行強製麻醉。
“狗X的,不就是個貓樣兒的撓痕,多大的口子我沒挨過?”
魏達仍然不敵按住他胳膊的士兵,一隻注射針被打到了底,針管內的液體見了空。
沈青狠狠一揉煙熏妝的熊貓眼,瞅著對方麵色不善的高級士兵,“謝謝你們救了我們的命,但救人一碼歸一碼,我們隸屬政府疾疫防控中心巡查組,你們要對我們的人動手,必須爭取我們的意見。”
為首的男子摘下作戰頭盔,年輕白皙的臉上掛著一對兒笑起來如狐狸似得眼,眼角一顆痣,用蹩腳且發音奇怪的中文說,“我們救了你們,純屬人道主義,但病毒不屬於人道的範疇內,即使是你們的上級組織也拯救不了病毒。”說罷壓著沈青到艙門邊兒強迫她往下看,眼裡透著點憐憫。
這些shelter的士兵手裡都有特殊的槍,似乎是由赫克勒公司的自動導氣式回旋轉槍機改造的新型武器。側麵沒有型號標誌,通體漆黑,槍體上方是紅外線瞄準鏡。蘇瀾不清楚這些槍械用的子彈究竟是什麼材質,至少威力比肖伯良手裡的伯奈利係列的霰-彈-槍強悍了數十倍不止。
Shelter...
她在腦海中拚命搜尋相關線索。隻記得在讀大學的時候,這家公司曾來到A大招過小語種翻譯專業的學生,以招聘門檻極高、麵試極其變態而出名。
士兵們輕而易舉地將險些殺死他們的怪物消滅了個精光。
簡直不可思議。
最後一名特種作戰人員鑽進機艙,帶回來一個墨綠色的發射信號裝置,外型和怪物口中的盒子極為相似。當他們都鑽進直升機,蘇瀾才發現這些人的個頭都足足快兩米高,體型壯碩,肌肉飽滿,動作敏捷。
艙門全部關閉,引擎的轟鳴聲減弱了。
在專業的作戰團隊麵前,巡查組無論是軍火配備,還是人員素質,都相形見絀。
沈青掙脫開周圍人的手,又衝過去,“如果他被感染,我們會親自裁決,你沒有權利乾預!”
有著狐狸眼的男人笑了笑,聲音很隨意,但態度卻不像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