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按照大致記憶中的樣子, 輕輕貼在蘇瀾的胸口位置。
黏膩膩染了工業油的布條,味道十分難聞。他蹙了蹙眉頭, 立刻用力按壓,卻按到了一團觸感奇怪的東西。
連續用力按壓了七八次,原本僵若木頭的人,忽然肩膀抖了起來, 雙眸緊閉,卻咳出了好幾口黑乎乎的水。
蘇瀾像隻燒紅的蝦子一樣無力蜷縮了起來,眉頭緊皺,渾身輕輕顫抖著, 從蒼白的唇裡劇烈咳嗽著,每咳嗽一次,好似要把胃都吐出來。
如是咳嗽了幾次,汙水被吐了個差不多乾淨。
阿爾法看到她果真有好轉, 立刻又輕輕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瀾不再咳嗽了,隻是眼睛並沒有睜開,呼吸比之前要平緩了許多。
她自己並不知曉,這具被強化過的身軀好轉的相當快。若是尋常人, 在廢水裡泡那麼久早就死透了,但她卻硬生生的扛了過來。
阿爾法看了看躺在地上濕漉漉的人, 目光停在剛剛按壓的位置。衣服都已泡開, 惡臭難聞, 黏答答的纏在蘇瀾的身上。
平時蘇瀾洗澡可勤快了, 他莫名地回憶起之前懶對自己說過的話:人要香噴噴。但是懶現在臭烘烘的。
如果把臭烘烘的衣服都扔掉, 就可以了吧。
輕而易舉地將破碎的上衣拉扯了下來,撕掉了黏糊糊的外衣,阿爾法就看到了某種自己沒見到過的衣服。
之前他們都穿著統一發放的襯衫,所以沒覺得有什麼。可是蘇瀾竟然偷偷比他多穿了一件!
懶的胸口竟然還包裹著一層奇怪的黑色衣服,看起來有點像是那天懶給他包紮用的繃帶形狀。
阿爾法雙眼立刻疑惑地眯起,視線死死盯在這塊奇怪的其實被名為運動內衣的東西。
然後,沉默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都沒有穿…
阿爾法好奇地看了半天,小心翼翼檢查了一遍蘇瀾。很好,沒有受傷。接著將手指輕輕放在了這條奇怪的布料上,戳了下。
【親密的人才可以看彆人的身體】
阿爾法如墨一樣的眸子裡倒映著蘇瀾鼓起的胸膛。雪白的肌膚沾滿了工業汙漬,卻絲毫沒有影響這份難言的刺激。
那他,應該算是親密的人吧?
能將鋼鐵和利刃捏碎成齏粉的纖細手指,輕輕一劃,將黏答答的黑色布條拉開。
被緊緊裹住的物什,也彈跳而出。
他的手僵了一秒,酷似獸類的瞳眸微微緊縮。
一股茫然的情緒衝上了大腦。
這個東西,是什麼…
白的,雖然裹了汙漬,看起來很柔軟的樣子。那些被他吸食的人類記憶中,很多事物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他隻能讀取人類社會某些大致的概念,所以,一旦遇到了這種細節問題,阿爾法就陷入了困惑當中。
萬籟俱寂,黎明在東邊蔓延,破碎的陽光跌落人間。幾縷光線從水塔蒙著灰塵的玻璃外透入,在她蒼白的皮膚上映照出一道道歪斜的光線。
灰塵輕輕飛揚著,四下安靜如死。
蒼白細膩的肌膚散發著一股無言的誘惑,空間裡,似乎到處都彌漫著某種從她身軀裡輻射出來的香甜。
他的手在那柔軟之上僵住,要去戳一下嗎?他還沒見過人類雌性的樣子,眼前的懶倒是個不錯的案例,有利於他加深對人類這種生物的進一步了解。
況且,他們是很親密的。
親密的人,看一下應該沒什麼關係。肖還咬了青的額頭,他都沒有咬。
動作比想法來的更快。阿爾法決定嘗試著深入了解一下蘇瀾,於是平靜地將手放了上去。
他的臉上維持著鎮定的神色,過了一會,從驚異到好奇,從好奇到興奮,從興奮到古怪,最後,漆黑如墨的雙眸微微放大,放空,神遊太虛了起來。
和臉頰一樣的觸感,比新鮮的小腸內壁更加柔嫩。
她的皮膚就像是某種剛出生的幼獸,輕輕的吸附住了他的手指。
阿爾法微微仰著頭,目光一片空洞,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懶,好神奇!
阿爾法拉開自己的襯衫,好奇地把自己的身體和蘇瀾做了個對比。。
平的。
他還記得剛從玻璃容器裡逃出來的時候,遇到的第一個人類。他從未見過長成這樣的生物,但隱隱約約腦海中有熟悉感。
在重重警戒和保衛之下,為了逃出去,必須得先擬態呢。
那個人類是平的。
他仿照那個長期研究他觀察他的人類,捏出了一個完整且類似的肉殼,並殺了那個人類。
從此,他有胳膊,有腿,有臉蛋,還有平平的胸。
阿爾法胸前的肌肉不正常鼓動著,形成和蘇瀾胸前物什一模一樣的東西。是這樣嗎?
他仔細看了半天自己擬態出來的雌性胸部,倏而站了起來,踱步到窗戶邊,目光平靜地看著遠方漆黑的烏鴉飛過湛藍色的天空。
喉嚨好奇怪,有一種悶悶的饑餓感。
他嘗試著摸了摸自己胸前擬態形成的胸部。
感覺竟然不一樣。
為什麼,明明都是一樣的人類組織,她的看起來要更,吸引迷惑他一些?
驚訝、疑惑、好奇,一一浮現在腦海中。
被脫了一半衣服的蘇瀾歪斜著靠在箱子上,雙手憔悴地耷拉著,臉色異常蒼白虛弱。
如果讓蘇瀾知道,她都快溺死了,這個混蛋就安安心心地坐在旁邊觀察她躺在冰涼的地麵上的美感,她大概會憤怒地想要開槍打人。
但蘇瀾還在昏迷當中,因此,阿爾法還在光明正大的感受著她身體的熱度和細膩,她渾身散發的溫度和氣息,如變異生物的細肢困縛住了他,從每一寸毛孔、每一個構造物,不停的入侵,攻城奪地,最後他的鼻子裡呼吸著的、眼睛裡所能看見的,都隻剩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