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幾秒,他天真的笑了起來,“ 呐,這都是為了保護你。”
繼而,他用手指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發絲,“你身上怎麼有喪屍的血跡?”
“剛剛,我本來想去找你...”蘇瀾迎接著他審視的目光,“但是沒有什麼力氣,又回來了。”
“我在前線深處。”阿爾法沉吟著緩緩一字一字開口,手指穿過她的發絲,冰涼的指尖輕輕按壓在她那細嫩的脖子上,將那淡淡的血痕擦拭乾淨,“你看不到我的,下次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指尖旁,一道若有若無的尖刺輕輕刮過她的皮膚,像是挑-逗。
在聽到他接二連三對她的欺騙,心臟宛如被撕裂。
他否認了一切。
這都是真實存在著的,切切實實的東西。
震驚、難以置信、恐慌、痛苦、絕望等諸多情緒瞬間在她的腦海裡輪番上演,“危險?那些婦人和孩子可不會對我造成危險。”
阿爾法猛一眨眼,“你..看到了?”
蘇瀾靜靜的瞪著他,一言不發。
他將蘇瀾的發絲牽起,放在唇邊吻了吻,“我本來,不想讓你看到那些。”
頸項旁倒刺刮弄的力度變大了。
蘇瀾生氣的推開了他的手,大大方方承認,“是的,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一切!”
“好吧。”阿爾法妥協的笑了,“其實,人類一天之內是不能承受兩次記憶清空的,但也許,R係生命會不一樣呢。”
“你..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後悔了。”阿爾法無聲的想,或許之前就不應該這麼輕易的使用清空的機會呢,他語氣充滿了無奈的喃喃道,“蘇瀾,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那停留在她頸項邊的尖刺,仍然堅定的插了進去。
她痛苦的蜷縮了起來,整個人猶如被拋向了海洋,意識在劇痛中被強行剝離。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交戰區那邊停火,當沙利葉成功的占領了幸存者營地最後一塊高地時,蘇瀾猶如木偶一樣癱軟在阿爾法的懷中。
那雙眼無神的睜大著,渾身□□,宛如廢舊籠子裡的金絲雀。
“懶?”阿爾法輕輕喚了一聲。
蘇瀾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平靜又悠遠。
阿爾法將手伸到了蘇瀾的麵前,輕輕撫摸她精巧的鎖骨,她的視線仍然猶如機器一樣直視著前方。
“懶?”阿爾法聲音忽地拔高,動作粗暴的吻了上去,狠狠咬住她的肩頭,很快她細嫩的肩膀就滲出了鮮血。
那具嬌小的身軀被壓在了阿爾法身-下,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再發出聲音了,無論是嘶吼怒罵亦或是微笑親昵,都沒有了。
“懶————”
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蘇瀾平靜的眸裡,忽地流下一絲清淚,臉上銀色的紋路,閃爍起詭異的光芒,紋路一路蔓延,在悄無聲息裡,漸漸朝全身爬去。
意識的深處,萬物平靜。
黑暗在此歸一。
蘇瀾再一次看到了大海。
清爽的海風撲麵而來,將盤旋的血腥氣味和硝煙味都吹散了,她揉了揉眼,四肢酸痛,猶如灌了水泥般沉重。
“喂,你暈過去好久了。”一個熟悉的男音從頭頂響了起來。
蘇瀾睜開眼,刺目的陽光一瞬間令她下意識潤出了淚水,但正是在淚水的滋潤下,周圍的景象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天,好藍啊,藍的像是一片假布,偶爾幾隻海鷗飛過,形成美麗的剪影。
她的視線緩慢聚焦,那張陰鬱的男人麵龐幾乎充斥著她的全部眼球——男人的臉拉遠,海風揚起他漆黑的碎發,幾縷調皮淩亂的劉海從他的頭巾下飛了起來。
這是在之前夢境裡夢到的船。
蘇瀾錯愕的坐了起來,左右環視了一圈,懷裡的麵包隻剩下半邊,明晃晃擺著幾道牙印。
“這...這是怎麼回事?”
“喂,”男人笑了笑,吊兒郎當的坐在船欄上,半邊身子懸空,像一隻即將要飛走的海鳥,“你真的睡傻了嗎?天都放晴了。”
“啊,是你...”蘇瀾按住自己的後腦勺,正是這個男人在上一次夢境裡給了她硬邦邦猶如木頭的麵包。她還真怕船一個顛簸,把他甩進大海裡。
深藍色的海水蕩漾,一望無垠。
蘇瀾不知不覺放鬆了心情,微微眯起了雙眼,任海風吹蕩過她單薄的衣裙。
隻是,她明明和阿爾法在車廂裡,怎麼會忽然又來到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