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經營自己的馬甲這件事上很是用心,畢竟關乎性命。
黃鶴樓樓主有一把愛刀,是從樓內的倉庫裡淘出來的。它長約三尺,刀身細長、漆黑如鴉羽,隻有刀刃處有一道細不可察的紅痕,而在刀柄上則刻有兩個字:淚墨。
也因此,溫勉既可以用劍也可以用刀,刀法說不定還更精妙一點。
桑魚握住武器的時候,身上那種懵懂的氣質在霎那間消失不見了。她向著溫勉出手時,猶如瀕臨絕境的野獸在麵對敵人一般,有種不死不休的決然氣勢。
恍然間,橫臥山脊的滄江之水就仿佛是隨著她一劍揮下,浪潮席卷著沙石轟然而至。
桑魚的師父連塗是位名氣極大的劍修。她年少時本來是浣劍門的弟子,但浣劍門不知何時升起了一股歧視女劍修的風氣。
最開始,本來是因為劍修內外兼修,頗為辛苦,走這一道的女修人數較少。浣劍門作為以修劍為主的門派,女弟子更是一年比一年稀缺。
物以稀為貴,人同樣如此。有段時間門內的女弟子地位極高,有部分是真才實學一劍一劍打出來的名氣,也有部分是靠著周旋在愛慕者之間、左右逢源得來的優待。
浣劍門內一些長老看不下去這樣的風氣,下令整飭。不妨有人因為自己得不到彆人也彆想要嫉妒心理、乾脆散播謠言想要把女劍修一竿子打死。負責管理此事的修士沒當回事,卻不成想真的有傻逼被洗腦,覺得這些女修練劍根本不能取得成績,名頭全是靠著臉和身體賄賂有權勢的人得來的。
當時的連塗也就桑魚這麼大,她本來名不見經傳,在謠言升起來的那一天提著劍從外門弟子挑戰到內門首席,每打敗一個浣劍門男性弟子就要問一句:“你覺得我的劍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強得多?”
然後不等浣劍門的處罰發下來,小姑娘瀟瀟灑灑的孤身一人離開師門,轉頭就進了臥滄山。
當時的臥滄山掌門做夢都要笑醒了。
天上掉下來的好苗子!我賺了,浣劍門虧了。
數十年過去,浣劍門果然至少虧了一個渡劫巔峰。
麵對連塗的弟子,溫勉絕不敢托大。但相比對方來勢洶洶,他應對的劍法則宛若江南和風細雨、流水潺潺,將一切暗流湧動的殺機都隱藏在溫柔美麗的表象之下,乍一看上去好似江海中隨波逐流的一葉扁舟,有種疲於應對的落拓。
有旁觀的弟子就說:“溫師兄這是落在下風了。”
“畢竟他前幾日才結丹,境界還不穩定。”
“桑師姐真不愧是連首座的弟子,這手劍法讓我自愧不如。”
也有弟子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是看溫師兄的表情,他不像是要輸的樣子啊?”
擂台上的少年仍然笑意盈盈,不見半點慌亂。他出手的動作穩定而克製,就像是狂風暴雨中屹立在海平麵上的燈塔,散發出寧靜悠遠的、不可被湮滅的光。
反倒是桑魚,神色愈加凝重。
她一出手便如巨浪滔天,但眼下浪潮不僅沒有將對手淹沒,反倒如同是被固定在了河床上,一舉一動都受他人牽製。
隨著時間過去的越久,桑魚越覺得自己被困進泥沼當中,想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抬起一隻手臂都顯得困難。她不願意再這樣僵持下去,乾脆後撤虛晃一步,凶猛的攻勢一停,揮劍的手頓住,另一隻手卻凝聚起厚重的靈力一掌拍下來!
作為連塗的弟子,桑魚竟然是會掌法的!
這一招出其不意,溫勉應對起來卻仍然輕鬆寫意。
他手中的竹劍本來灌注了靈氣,現在靈氣一撤,在兩股相對力量的衝擊下,脆弱的劍身瞬間碎成一片片鋒利的竹片。溫勉微微一笑,輕輕往前送了一手,其中一片竹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桑魚的麵頰!
暗器終究比一雙肉掌來的快,究竟是繼續攻擊對手,還是收手保護自己?
桑魚到底對戰經驗不足,這又不是雙方真正不死不休的場合。她前進的趨勢一下子緩了下來,劍光一閃擋住那片碎竹。
溫勉將隻剩一個竹柄的武器虛對她的要害處。
“桑師姐?”
“我輸了。”桑魚乾脆利落的收起自己劍,“你果然厲害,下次有機會再向你請教。”
然後她頓了頓,突然又問:“所以反正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來向你挑戰了,溫師弟不如再來給我講講向光性的原理?”
“……”溫勉笑容僵了僵。
你還沒忘記這個啊!到底為什麼要在修真界討論生物科學?
——達爾文的棺材板眼看要壓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希望你們的關注點不要放在作者的禿頭上(正色)
但是看到好多評論還是讓我有了寫更新的動力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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