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勉:“……”他撿起桌子上的毛筆重新拉了一張空白的草紙,“我列個名單,你去挑你喜歡的。”
賀驚帆站在旁邊看著他忙:“你不用這麼慣著她,不管怎麼說也拜入臥滄山這麼長時間,好歹應該有分析戰局的能力。”
黃鶴樓樓主扶了下額頭未語先笑:“那可怎麼辦,我要真的不管整個霜旻峰怕是要閒到最後一天了。”
連塗:???
……不至於吧。
賀驚帆看了一眼桑魚,再想想連塗提著劍揍人的樣子。
“……算了,都要整理哪部分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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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絳也就在這場春雨中一筆一劃地提筆寫:
“春天和,百日暖。”
“啄食飲泉勇氣滿,爭雄鬥死繡頸斷。”
“枯楊枯楊爾生稊,我獨七十而孤棲。”
“彈弦寫恨意不儘,瞑目歸黃泥。”
然後他放下筆,攏了攏袖子,想著連塗的事,發出一聲歎息:“是不是決戰的時候快到了?”
岑天驕站在他身邊,聞言點點頭:“浣劍門門主是這麼說的。”
“驕驕。”岑絳垂頭看他,“你有沒有後悔聽了我的話來小驚雀野?我要是和棋聖他們一樣選擇隱居不問世事,恐怕也不會令你遭逢今日這場風波。”
“您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岑天驕茫然道,“就算您不說,我本來也是要求著您來燕台集的。”
岑絳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是我太急於求成了。要是幾日後我身敗於此,你就向對手投降吧。”
“什……”
“恐怕紀揚帆那老匹夫說得是對的。”岑絳卻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原地踱了兩步,“徒有野心、懷著惡念行事還不夠。我明明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事到臨頭卻發現儘管我最看重自己,卻仍然有些東西難於割舍。”
岑天驕茫然地望著自己的養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您為什麼有懷著惡念?戰勝對手、斬殺敵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是。”岑絳說,“所以你要一直保持著坦蕩的心態,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心虛。”
岑天驕應道:“是。”
書聖又道:“我愧對手中這支筆。”
說完他將手中的毛筆摔在桌上,提起身旁的酒碗一飲而儘,略有含糊地念:“數年前也放狂,這幾日全無況。閒中件件思,暗裡般般量。”
“真個是不精不細醜行藏,怪不得沒頭沒腦受災殃。”
“從今後花底朝朝醉——人間事事忘!”
“天驕!紀磐說沒說,讓我去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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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吹乾了凍土。
春天的植物種子深埋地下,等待著又一場深秋和盛夏發芽,冰冷的雨水氤氳在這座小城裡,人們悄無聲息地躲藏在千家萬戶中,等待著陰雲散去太陽升起。
紀拓就覺得好似多年前的場景從新回到眼前。
一樣的淒風苦雨。
一樣的人撐著傘,在水色凝成的簾幕之中緩步而來。
“我猜到你會在這裡等我。”黃鶴樓樓主說道,他直身立於傘下,笑容和雨中的世界一般半點不真切,“其他人呢?他們都已經各自決定好了對手?”
“其他人不重要。”紀拓說,“我這兩天才知道城主府在你手上,既然這種事也能大大方方地昭告而出,想必你也做好了一決勝負的準備。”
“我猜你應該會去聯係鏡月閣閣主淮安。”他自顧自地道,“皇門是城主府下組織首領這件事我早就清楚了,所以既然你們接觸了這麼久,憑你的能力,他不可能會拒絕合作。”
“但是你想沒想過為什麼?”
“在驚雀野秘境這麼大的誘惑之前,你就能信任一群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麼?”
溫勉不為所動:“你說其他人不重要?”
“是啊。”紀拓點點頭,“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本來以為我知道,但是後來發現誰也不可能掌握一切,就算是我……我並不是在說大話。”
說著說著他低頭笑了笑,“反正我最終的目標是驚雀野,是天道。所以其餘人不重要,不管是臥滄山的敵人、還是浣劍門的同盟。”
“因為,幫手也好、對手也罷。”他話音停頓一下,加重了語氣,“隻有你才是真正會去阻止我的人,對不對?”
“——在你知道這個修真界藏得最深的秘密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 岑絳戲份還挺多的,因為他注定會令盒飯退場。
紀拓戲份也挺多的,因為他也注定會令盒飯退場。
其實篇幅受限很多配角的故事寫不過來但是要死的人還得寫一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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