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哧笑了,這個純真的小姑娘,還以為那個叫薛明媚的女犯人撕咬我,她哪知道那和咬是不同的。
我晃了晃手上的煙,說,“沒事啊,沒事。”
我仔細看煙盒,中華。
軟中華。
媽的,這些人送煙給領導,也夠舍得下血本了。
我心裡開始滴血,發工資要是給洋洋一條煙錢,給家裡打些錢,自己也剩不下什麼了,還想買雙鞋子啊。
窮屌絲傷不起。
洋洋說道,“我小姐妹說你人很好,昨晚的事情,你今天在指導員和隊長她們麵前,把責任都攬過去了。”
我說,“這本來就是我惹的禍,怎麼能讓你們去扛。”
她說,“我好怕指導員處分了你,指導員這人真好,監獄裡我遇到那麼多領導,最好就是指導員了。”
我說,“是吧。”
我擔心起來,像洋洋這樣很傻很天真的小女孩,如何在監獄這裡做下去。
我問洋洋有沒有見過一個頭發很長,身材很高……我跟她描述著那個被我強奷把我招進來的醉酒女人。
洋洋搖頭,我想,那個女人,如果是監獄裡的人,最起碼是領導班子那一層的人,洋洋剛進來不久,也不太可能和那些人接觸過。
周六放假一天,我辦好手續,換好衣服,要憋死我了,我要出去外麵轉轉。
從宿舍到監獄大門,要穿過操場,走著走著,突然一個人撲過來抱住了我:“男人!男人!是男人!”
我一聽這聲音,氣不打一處來,把她推開了,罵道:“薛明媚你腦子被打壞了是吧!?”
薛明媚一臉暖暖的笑容,側著頭看著我,陽光下,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我看著她頭上的繃帶,關心的問,“你頭還沒好嗎。”
她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真是鍥而不舍啊,我說,“張帆。張帆起航。”
她咯咯一笑,低吟片刻念叨:“楊柳迎春早,明媚日寂寥。風雨起扶搖,張帆濟雲霄。”
我愣住,想不到,她居然是個才女。
她後麵的女獄警過來拉她,“走啊!看到男人又發浪走不動啊!”
就是那個在醫院看守她的女獄警,她剛從醫院回來。
女獄警把她推走,她扭頭過來,衝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我一扭頭,故意不看她,實際上,這一幕,看得我心裡難受。酸酸的。就算隻是一夜的炮友,那也是有了點感情的,看到她被女獄警大呼大喝的吼罵推搡,唉…心裡好不舒服。
到警衛室拿到了手機,媽的,從來沒覺得手機對我有那麼重要的。
開機後,卻沒有一條信息,也沒有來電提醒,是欠費了嗎?
出了監獄外麵,手機開始啟動發狂模式,幾十個信息爭先恐後衝進來。
靠,監獄裡是屏蔽信號的。
二十幾條來電提醒是家人,幾條是我一個大學同窗同宿舍的鐵哥們王大炮,還有幾條中國移動的垃圾短信。
我給家人打了電話,家人雖然知道我去了監獄乾活,但找不到我,有些擔心,我告訴父親我這幾天在監獄裡的簡單情況,父親叮囑我說,一定要好好乾,不要得罪領導什麼什麼的。
我問他的病情,他說慢慢好起來,叫我不要擔心,我一聽這個就心酸,家人一般對這些,都是報喜不報憂。
然後給了王大炮回了個電話,王大炮本名王達,是我大學舍友。大學的時候我一邊兼職掙錢一邊學習,剛來學校的時候衣服幾乎隻有身上一套和一套高中校服,王達看不下去,就給我一些他的衣服穿,我的洗護用品沒有,他就給我買,我發了工資後給他錢,那家夥也不要,我塞給了他。
也是在宿舍,他是唯一一個看得起我的人。
電話通了,這廝懶洋洋的問我現在還在不在寵物店上班。
我說我現在剛從監獄出來。
他急了,問,“媽的你犯了什麼事?哪個看守所!?”
我哈哈一笑說,“老子考公務員進了女子監獄。”
他愕然了好久,問我怎麼考進去的,是走什麼關係。
我說:“關你鳥事,有沒有時間今天聚一聚。”
他說,“今天不行,還在外地出差,本想幫你介紹個工作的,下周見個麵,見的時候再詳聊。”
我說:“好吧,既然沒其他事,朕先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