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定律);
一句粗口呼之欲出。借著電影屏幕的光,周進繁都不敢直視他,隻敢用餘光瞄:“這……”他矜持了幾秒鐘,“這不好吧。”
他怕關作恒來一句乾淨利落的“哦,對不起”,在男女主即將分彆時,馬上演技爆發!紙巾掩麵,扭頭靠在他肩膀上抽噎。
關作恒的胳膊頓住,過了好一會兒,他看著電影屏幕,似乎沒有看周進繁,手掌輕輕落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視作安慰。
周進繁稍微挪了下,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扭頭看幾分鐘電影,就抽一下鼻子。還真就基本上維持著那個姿勢,看完了剩下一個多小時的片子。
關作恒身上帶著經久不散的朗姆香,搞得他都好奇了,這香水這麼持久?
電影結束,在亮燈的時候,他才坐直,唉聲歎氣道:“好感人。”
眼睛都是紅的。
關作恒不發表看法,提著燒鵝和毛衣起身,抓著他的腕:“走吧。”
他們走前麵,出場的時候,聽見一對情侶在說:“這片子是不是太爛了。”
“是啊,煽情看得我內心毫無波動。”
周進繁心裡相當同意,不過他也沒認真看,還低聲跟關作恒說:“他們肯定沒看電影,這電影還不錯啊,我給九分。這倆肯定在那兒打啵呢。你覺得咋樣?”
“我沒看後麵。”
周進繁啊了一聲,狀若隨意地問:“那你看什麼去了,看我還是在看彆人打啵。”
“你。”
兩人目光一撞,周進繁開始偷樂:“哦。”
眼睛雖然是紅的,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關哼哼人倒是誠實,就是悶,又狗。回家的路上,周進繁一路還在講電影,發表自己微不足道的意見,關作恒全程點頭,聽他拿著手機給自己劇透後麵自己沒看進去的內容。
“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啊。”
他說去學校辦點事。
“那,明天你辦完事來接我,我們把燒鵝吃了。”
把他送到樓下,車停在路邊:“我送你上去嗎?”
“我自己進去,拜、拜!”周進繁沒問他要不要上去坐一會兒,因為已經很晚了。他真覺得給關作恒的機會和暗示做的太多了,狗男人狗得不行,到這份上還不說話。
他拉開車門,關作恒把燒鵝給他:“衣服我有洗滌要求,我帶走洗了改天給你。”
兩人告彆,看見他進去,關作恒方才把車駛離。
周進繁去豐巢拿了幾個快遞,心情很好地上樓,想到冰箱裡還有藕圓子,拿出來打熱,一邊叮一邊拆快遞。
出於保護自己,名字是假名,叫周鐵柱。周進繁看見一個印著自己大名的快遞,就知道是彆人寄的,是xx大藥房的綠色包裹。
美工刀嘩啦開,裡頭十幾盒東西,拿出一個一看。
人體潤滑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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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本???
靠。
他自己都沒想過要買,誰給他買的?
至於是誰買的,他覺得除了付時唯,不可能有其他人,因為他隻會跟付時唯聊這種話題,昨天還是前天還叫自己注意安全。
一個越洋視頻call過去,付時唯是中午,接得很快,看起來在走路,屏幕露出他臉的一側:“喂,繁繁。”
“你給我買了東西嗎?”周進繁把手機用支架立著,“開始吃滾燙的藕圓。”
微波爐加熱,沒有現炸的香。
“嗯,你收到了?”
“真是嚇我一跳,我就知道你買的。”
“嗯,你吃的什麼?”
“藕圓,”他夾著放在攝像頭下給付時唯看,“超香,你吃不到。”
“哼哼給你做的嗎,你不是哭著說不要喜歡他了嗎。”
跟付時唯聊天,通常用這二字指代關作恒。
“是他做的,哎呀,我沒有不要他,我說說而已。他喜歡我啊。”
付時唯問小前鋒呢。
“我跟他不來電啊!他多半直男吧,算了,我不坑人家。我就禍害哼哼。我跟你說我今天出去跟他看展了,遇到熟人,差點把我搞死……”他一邊嗚咽著吃一邊講,看見屏幕那頭有人在叫付時唯的英文名,他用英文應答,周進繁問他是不是忙,他說是同學。
周進繁講了好久,才說:“你買這些,我還用不上呢。”
“…有備無患。”事實上以周進繁的性格,還沒談對象,付時唯還覺得奇怪,最近聽他十句話有八句話不離哼哼兩個字,聽他說要留他住什麼的,付時唯馬上想到這個問題,連夜買了東西寄給他。
“戴上安全點。”
“我知道知道,還沒到那份上。”
“沒到?”
“快了快了。”
付時唯又問:“他以前是同嗎。”
“應該不是,我不清楚,沒問過這些。應該沒有對象,不過他是男人誒!二十二了還素著,這不正常。”
是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他們聊了半個小時,就在討論正不正常,行不行,這個話題,周進繁把東西收在抽屜裡,準備隔幾天跑他家裡去看一眼,而且要突擊。
一個又乾淨,又孤僻的正常男人,一個人獨居,是什麼環境?
次日,關作恒中午有事,下午才來接他,又吃的餛飩,因為燒鵝在早上就被周進繁乾掉了,周進繁問了他地址:“我想買點東西。”
“你買什麼?”
“買圍巾,總不能就讓你給我買毛衣吧?”
“你還小——”
“我知道,”他打斷道,“我知道自己沒賺錢,花的是家裡錢,不過,我不是賣字嗎,賺了一點,圍巾還是買得起的。”
關作恒把地址發他了:“你身上零花錢夠嗎?”
“夠花——暫時夠花。”沒錢他知道要,況且,他卡裡還有三十萬存款,最近花的有點厲害,但還剩那麼多。
上午,畫廊開張。
店裡來了個客人,拿了幾幅字,店員介紹這位書法家:“這是黃胄的親傳曾徒弟,淨梵。”
關作恒一聽這兩字就不悅,但他清楚看見了字上蓋的落款印章:淨梵。
問店員:“你們店裡幾個老板。”
“一個,老板在後麵——啊老板來了。”
關作恒扭頭一看,是上周末碰見過的那位,東洲齋寫樂的浮世繪還在這個男人身上。男人看見了他,仿佛認得他,走過來說:“是你啊,你買…淨梵的字?哎?”
關作恒點了下頭:“還請保密。”
……怎麼一個二個都要保密。
“淨梵問的話,我們不會提客人的信息的。”
“謝謝。”關作恒買單,花了一萬多出去。
沒有把字掛出來,就原封不動地裝在盒子裡,放在書櫃最上麵。
人一離開畫廊,韓淩就給劉策打電話:“你那弟弟那幾幅字,暢銷,都賣了。”
“這不是好事嗎?老子不用花冤枉錢了。”
“不是,跟你一樣,是他一朋友來買的。”
劉策一愣,馬上道:“是不是特高,有點凶煞的男的?”
凶煞……